寒假的钟声敲响,洛阳城还沉浸在冬日的宁静中,林悦却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开着房车踏上前往东北的极寒之旅,在那片银白的世界里迎接新年。
林悦,一个小学语文教师,三十大几,依然单身。一直渴望挣脱平淡生活的束缚,去探寻远方未知的风景。于是在不久前定制了一款心仪已久的房车,准备在假期里随时出发。单身的她,无牵无挂,这辆房车就是移动的小家,林悦亲热地称它为“乘黄”。“乘黄”原是《山海经》里记载的一种上古神兽:“其状如狐,其背上有角,乘之寿二千岁。 ”和班里的小神兽们斗智斗勇了一个学期,再驾驶着一匹这样的“神兽”外出旅行,果然是长寿秘诀。“不奢望活到几千岁,一百岁就行!”林悦想着不由得笑出声来。
林悦挥手告别古城上空的朝霞,带上宠猫“虎妞儿”,驾车缓缓驶离,心中满是对未知旅程的期待。
随着车子逐渐向北行驶,气温也越来越低。窗外的景色从萧瑟的中原大地慢慢变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当进入东北地界时,林悦第一次感受到了极寒的威力。狂风裹挟着雪花,如利刃般刮过车窗,房车在风雪中微微颤抖。
一天傍晚,林悦在一处偏僻的路段遭遇了麻烦。房车的水箱突然结冰破裂,水流瞬间涌出,很快在车周围结成了厚厚的冰层。林悦心急如焚,她深知如果不尽快解决,不仅无法继续前行,自己在这冰天雪地中也将面临危险。她穿上厚重的防寒服,拿着工具下车查看情况。寒风呼啸着穿透衣服,冰冷刺骨,每呼吸一口都感觉肺部被冻住。
林悦努力地清理着冰层,试图修复水箱,但复杂的故障让她无从下手。天色渐渐暗下来,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在耳边肆虐。孤独和恐惧开始笼罩着她,就在她感到绝望的时候,一束昏黄的车灯笼罩住了她的全身。一辆皮卡缓缓驶来,停在了房车旁。
林悦一回头,看到一个挺拔的黑影逆着光向她走来。
“你好,老妹儿呀,车子走不了了?需要我帮忙不?”一个男子带着浓重的东北口音,热情而有趣,林悦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春晚那些搞笑的小品,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来人先是一愣,不知道此情此景对面女孩儿的笑点在哪儿。随即吸吸鼻子,用手摸摸头上翻毛的皮帽乐道:“你是不是笑我像《熊出没》里的光头强啊!”说着,他还挥起拳头,学着光头强被欺负后气急败坏的样子说:“惹我光头强,追你没商量!”话音未落,男子感觉到哪里不对,连忙解释:“老妹儿,老妹儿,这个‘追你’不是那个‘追你’的意思!”
林悦却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这个人,看似荒诞不经,实则羞涩内敛,这种内外的反差,反而有一种天然的呆萌。要说他和光头强的相似之处,除了那一顶皮帽,完全找不出来。
男子已经看到林悦的困境,二话不说就帮忙检查房车。只见他一顿操作,很快就找到了问题所在,并动手修理起来。
漫天的飞雪在两人的身旁飞舞,两人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凝结成白色的雾团。经过一番努力,水箱终于修好了。林悦感激不已,邀请陈宇到“乘黄”内暖和一下。
车内温暖如春,两人坐在沙发上,喝着热茶,开始聊起天来。林悦此时抱着”虎妞“才开始细细打量起这个自称”陈宇“的男子:他的身材有着东北大汉的壮硕,脸庞却有着柔和的轮廓,黑框的眼镜增添了几分儒雅斯文,尽管隔着玻璃片,也能看到因熬夜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从谈话中得知,陈宇是一位旅游博主,家在东北黑龙江,现在是要开车回家过年。林悦一听就来了精神,从上学到工作,她就没有离开过校园,能够到处旅游是她最浪漫的幻想。如今正有这样一个人坐在面前,林悦岂能放过如此良机。
“你都去过哪里,快展开说说!”
林悦放光的小眼神,让陈宇紧张地手一抖,差点儿没把茶杯泼翻。
“我嘛,大学毕业后,不愿意过朝九晚五的生活,便辞去了上海的工作,用全部积蓄买了一辆皮卡车,稍加改装,就可以吃住在车里。什么名山大川,村落古迹,我基本转了个遍。”有了开头,陈宇便不再拘束,侃侃而谈地讲起了十年来在旅途中的奇闻异事。
果然是茶逢知己千杯少,待到东方见白,林悦才发觉两人已谈了一夜。这是什么奇妙的缘分,之前林悦相亲见的少说也有一副扑克牌了,但总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而眼前这个认识了不到十二个小时的男子,怎么就相见很晚,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天呢?
此后的旅程中,陈宇成了林悦的向导。他带着林悦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山村,这里保留着最原始的东北年味。村子里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烟囱里冒着袅袅炊烟。林悦跟着村民们一起包饺子、贴春联,体验着传统的东北新年习俗。夜晚,他们在雪地上燃起篝火,看着绚丽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新的一年,阳光洒在雪地上,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林悦和陈宇驾驶着“乘黄”,返程回洛,这个东北极寒之旅,原本充满了未知和挑战,但林悦却收获了人生中最宝贵的两样东西——极致的风景和彼此相悦之人。林悦坐在副驾驶座上,时不时扭头看着那个路上“捡来”的男人,得意的微笑慢慢爬上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