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
温一寒圈住她的腰肢,声音低压,“我饿了”。
“你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不对劲?”林夏天猛然转身,拉过他的手腕,“不会感冒了吧?!”
“快快,快躺下,脉象上看没什么问题,估计是今天太折腾了,来,喝点热水暖暖”
温一寒看着她焦急的模样,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高兴,他没事,他就...就撒娇额而已...
第一次怪自己女朋友太直女。
“嘘,听医生的”
“好,林医生”
拉着夏天的手握在手心,“夏天”
“恩?”
“爸妈回来了,方便见面吗?”
“哈?可是姑姑和姑父旅游了,得下个月才回来呢”
他就这么瞧着她,眼尾微微弯起,眸中似有星河流转,唇畔挂着那抹她最熟悉的、温柔的笑。
夏天顿住,她太熟悉这种表情了,每次想亲她的神情与此刻如出一辙。
温一寒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拂过她发间不知何时沾上的碎叶。这个动作让两人同时僵住——他指腹的温度,与五年前那晚篝火会上,替她摘去花瓣时一模一样。
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他收回手时,指间转了个漂亮的弧,落在手腕处,轻轻摩挲,将那句未出口的话,连同所有汹涌的情愫,都锁在了含笑的眼底。
林夏天垂下眼帘看着的小动作,假装咳嗽一声,“咳”
抽回手,转过身体,“饿了呀?那我给福伯说声,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夏夏”
“咳,夏夏是谁呀?我怎么不认识呢?”
温一寒的下巴硌在夏天肩窝,发梢扫过她耳垂的触感像只撒娇的大型犬。他故意把每个"亲"字都咬得黏糊糊的,温热鼻息喷洒在她颈侧,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夏夏是我亲亲亲亲女朋友呀——"
尾音拖得老长,还带着得逞般的笑意。夏天缩着脖子想躲,却被他环在腰间的胳膊箍得更紧。白大褂口袋里没来得及收起的听诊器滑出来,金属探头"当啷"一声砸在地上,惊醒了两人之间漂浮的暧昧。
"温一寒。"
她故意板起脸转头,正撞进他盛满星光的眼睛里。那人从鼻腔里哼出个慵懒的"嗯",睫毛在眼下投下的阴影随着笑意加深而微微颤动。
"什么时候学的这些?"
夏天伸手捏住他高挺的鼻梁,指尖下的皮肤温热。话没说完就被封住了唇,温一寒的吻落得又轻又快,像蝴蝶掠过花瓣。
"无师自通。"他抵着她额头轻笑,拇指摩挲着她泛红的耳尖,"毕竟某人当年给我缝伤口的时候,手抖得像在跳探戈。"
窗外月光突然变得很亮,将两人纠缠的影子投在回忆里。
“老婆,你醒了,慢点”
江白把靠垫放好,坐到病床边,心痛的快哭了,“佳佳,有没有想吃得?饿不饿?刚刚夏天送来的鱼汤,还热着呢”
于佳摇了摇头,发丝在雪白的枕套上摩挲出细微的声响。她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像冬日呵在玻璃上的雾气,转瞬即逝。
输液管在她手背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随着摇头的动作轻轻晃动。床头柜上那杯水已经没了热气,水面浮着的药片边缘正在慢慢融化,如同她逐渐模糊的视线里,窗外那株褪了色的木芙蓉。
"不用了。"
三个字轻飘飘地落在消毒水味浓重的空气里。她蜷了蜷手指,指甲在掌心留下月牙形的红痕——那里曾经握过另一个人的温度,如今只剩心电图导联的黏胶痕迹。
监护仪的波纹平稳地延伸着,将她的决绝翻译成规律的电子音。月光穿过百叶窗,在她眼睫下投下栅栏般的阴影,仿佛这样就能锁住所有未竟的言语。
于佳苍白的唇瓣微微颤动,那句轻软的"老公"像一片羽毛落在清晨的阳光里。她冰凉的脸颊陷进他宽厚的掌心,睫毛在眼下投下脆弱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发颤。
"说什么呢。"
他的拇指抚过她颧骨处淡青的血管,指腹的茧子蹭得皮肤微微发红。床头监测仪的导线被他小心拨到一旁,弯腰时颈间滑出的吊坠轻轻晃动——里面藏着他们结婚那天的合照。
"佳佳,别怕。"
声音低得近乎气音,却让窗外偷溜进来的风突然变得温柔。他手腕上还留着昨夜被她无意识掐出的月牙印,此刻却将她的手指拢得更紧,仿佛要透过交握的掌心,把生命力源源不断地渡过去。
月光在输液瓶上折射出星光,于佳忽然想起拿掉孩子时他也说过同样的话。那时他手术服后背全湿透了,握她的手却比新生儿还要抖得厉害。
监护仪的节奏忽然变得轻快,像极了他们第一次约会时,老式唱片机里那支圆舞曲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