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于悦读
2008年的高考,对很多人来说是难忘的。那一年的录取分数线很高,而高考题很难,尤其理科数学,很多同学考完数学后都哭了。
那一年,理科420分才刚刚够三本线。对于学习不好的我,也只能去专科学校了。我学习成绩虽差,但还是有梦想的。
复读吗?怎么可能,分数那么低哪所补习班会收我?再说也实在不想让父亲发愁学费的事情,若一年后还是考得很差,那时间和金钱不就都浪费了吗?
那时才懵懂的知道一个错误的决定,对我的影响是很大的。
高中三年在理科班,几乎是混下来的,只有语文和英语两科是我的长项。其他的科目只能放弃了,分文理班时,对自己也没有清晰的认识,自己不懂,也没有及时请教他人,浑浑噩噩的就选了自己不擅长的理科,开始浪费高中的宝贵时间。
那时还不切实际的想要考军校,现在还想嘲笑当时做梦的自己,没能力,不努力,还想登高,最终只能越来越受挫,打击自信心。
高考后,心情非常低落,情绪非常不好。家中也有些变革,父亲需要每天去医院陪床,很辛苦很累,在炎热的夏天,血压又升高了。
家人们说话语气稍有一点不好,我就会敏感到,认为他们都在嘲笑我,都在看不起我…做什么事情也提不起精神了,心心念念想出走。
终于下定决心离开,记得高一有同学在X县,我可以先到X县,打工挣到钱后,坐火车回老家,也许出走一段时间,心情和状态都会有转变。
计划好后,在一天凌晨的四点半,我实施了自己的出走计划。
装好了一个小背包的东西,两件换洗衣服,一本高考必备的英语,和简单的洗漱用具。装了几块钱零钱,骑着自行车就悄悄离开了家,没有惊动家人。
离开家后,我沿着环城公路骑车,心情格外放松,郁积在心中的闷气也得到了疏解,时不时的还哼起了军歌。
因带的生活费不多,就注意着搜集沿途的矿泉水瓶,当时一个一毛。
当时好像感觉不到累似的,骑很久后,发现离我的目的地更远了,因为快到另一个县的周边了。
不认识路的我只有沿路返回,在三个多小时后,回到市区,找了一家收废品站,那家离我的高中学校不远,卖掉了手上的矿泉水瓶,大概五块多。
这一次我学乖了,不认识路还会走错,我跟着去X县城乡公交车,就不会错了。因为城乡公交车每天都有好几个班点,我可以跟好几辆。
先前只是大概有个印象,X县离市区不是很远。没想到,骑自行车会很远很远,途中实在饿了,停下买了一根冰糕。
短暂休息后,继续上路,激动的心情平复后,疲倦开始袭来,可我还没到目的地,继续坚持!
在上午十点多钟,认为自己到不了的时候,骑车六个多小时后,我终于到了X县。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我感觉很新鲜。
第一件事就是给同学打电话,电话没通。不想半途而废,考虑之后,打定主意留下来,自己找工作。
看到有招聘的我就会去问,最后在一家面馆找到了工作,老板是一对年轻的夫妇,条件:管吃管“住”,一个月200,还真是廉价的劳动力。
不过心想也够我回老家了,就立刻上岗了,完全没有服务员的经验。只记得择豆角,洗土豆并去皮,洗不完的碗筷,出去拎着暖壶打开水。
到下午三点钟左右才干完所有的活,吃过饭后,我到旁边小超市给家里打电话,报了平安。
家人都非常生气,母亲在电话那边哭,哥哥骂我,说最好在晚上父亲到家前回去,可以当作没发生这件事。
当时我不想半途而废,也没有想什么离家出走,我只想证明自己有没有独自生活的能力。之前和他们提到过想找假期工,可父亲不同意,我在家待着心里很难受。
跟他们保证我每天会给家里打电话后,我回到了面馆继续干活,晚上那对夫妇走时把外面的门锁了,我在面馆里临时用桌子搭了一个床,洗漱完,看了会儿英语就睡了。
由于九点才正式上班,第二天吃过早点后,我出去溜达了一圈,也许天生有一种探险的精神吧,陌生的事物总能很吸引我。
我到附近的公园放风了,记得清晨的公园很热闹,有老年人健身的,有合唱团在练歌,有唱戏的,也有年轻的夫妻带着宝宝看小动物的,很多很多人,我想大概没人会注意到,一个失意的高中毕业生吧。
公园里有一个很大的湖,柳树在湖边,别有一般风情,像一个照镜子的少女,长发垂落下来。还有一段仿造的古长城,登上去后,看到了石壁上有学生留下的字迹。
回去的路上,我仍然给家里打了电话报平安。这次是父亲接的,很生气,咆哮的让我回家,我依然没有妥协。
开始上班后,还是择菜,洗菜,打热水,给顾客上饭菜,中午过后还没有吃饭,在装盒饭时,突然父亲就进来了,当时感觉很不可思议。
父亲没有发脾气,只有让我跟他回家,两天工钱也不用算,就做两天不到,也没有给工钱的。在电话里我可以反抗父亲,真到了眼跟前我只有乖乖的跟他走。
回家路上,想到父亲高血压,还在那么热的天气,和我一起骑自行车回家。我很愧疚,但一句话也没有说,也没有认错。
父亲说他前一晚梦到我浑身是血,醒来后回家发现我真的不在家,不顾家人的阻拦,骑上自行车就出来找我了,无论如何也要找到我,带我回去。
父亲说那家店也许是黑店,说我什么也不懂,让人卖了怎么办?还有挖器官拿去卖的,说我不知道社会的人心险恶。
父亲一路上说了很多很多,我只在他后面默默地跟着,我没觉得自己做错,只是让他们担心受怕,我很过意不去。
我不明白为什么,在美国孩子过了十八岁就可以独立了,而在中国就不行?
回到家已经晚上了,母亲给我留了饭,看到我回家她高兴坏了,吃着熟悉的饭菜,我只是感慨家里永远是爱的港湾,父母终究不忍我出去受累受罪。
那就是我在高考后第一次“大逆不道”,惊心动魄的两天,也是很难忘的经历。
有了那次出走,父亲怎么也不再同意我去外面读书了,只能去本市的专科学校。还真是得不偿失。
我好像有一种近乎“病态”的执着,认准的事情就要想方设法做成,自己“不撞南墙,谁拉也不懂回头”。
有些事情方式方法不对,认知不到位,方向不对,再努力也是白搭。
我早该把这份执着用在学业上,用在写作上的,也许这样会更接近,我内心想要的生活。
我是安于悦读,89年巨蟹座,有个可爱的宝宝。希望传递一些温暖的文字,以文养心,喜欢就点个喜欢吧,这是原创第28篇,多谢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