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童《好天气》中印象深刻的情节(154)——好褔归来(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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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老驼子给的线索,萧木匠夫妻来到了甜水塘工地。他们在那里看到了一片北方的咸水塘,看见了水面上游弋的白鹅和大片的芦苇。一股莫名的熟悉感瞬间击穿了两人,萧木匠开始连续打喷嚏,而黄招娣则浑身颤抖。看到书中描写两人的反应,我不由心酸,换位思考,他们应该产生了某种“幻觉”,是强烈的思乡,熟悉的场景更让他们对“回家”这个词产生了恐惧,是否可以完满期望呢?

他们看到了许多工人,尤其注意到那些人都是直着腰背的,独独没看到驼子的踪影。于是,两人开始打听,知道确有一对驼子父子在工地上,他们指着一堆水泥涵管说,你们去管子里看看,大驼子出去捡破烂了,小驼子好像在管子里,那水泥管子,就是他们的家。

我天,这句话,让我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接下来便是神奇经过了,书中这样描写的。

先写到萧木匠走到水泥涵管口向里张望,没看到人,只有声音,摩擦的声音,旋即,一架银灰色的玩具飞机冲出来,撞在了他的脚上(记得吗?当年驼子在咸水塘时说过要把飞机发给最好的孩子)。然后,黄招娣抓起飞机闻了一下,就确定那是儿子的气味。她的大喊是认定,也是宣告。她边哭边喊,好褔!好褔,你出来!

夫妻两人轮番喊着,那个所谓的好褔没出来,只在涵管口朝外张望一下又跑了回去,外头的两人着急了,喊声更加密集。在他们不停的呼唤下,几只白蝴蝶先飞出来,随后,一大群白蝴蝶簇拥着一个孩子飞了出来。那孩子弓着腰背,却用异常飞快的速度冲了出来。站在阳光下的他对着黄招娣和萧木匠认真辨别半天,喊,大姑、大舅。其实这两个称呼我以前没想明白为什么,现在突然想明白了,那是驼子可能想到假如孩子问到他关于自己的家庭或其他信息时,他随口编造给对方的。所以才有了男孩“辨认半天”后喊出的两个称呼。

上篇中苏童写到塘西村民对于萧木匠夫妻两人带个孩子回来,又不愿意去验血认亲这件事表示怀疑,怀疑他们肯定是投了另一个孩子顶替自己的孩子。这话对不对?今天读到这儿,苏童说,那些村民说对了一半。萧木匠夫妻在没有任何证明和许可的前提下,强行带走了男孩。某种意义上说,确实是“偷”的,甚至更恶劣,可以说是“抢”的。

那,工地上那么多人,其他工人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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