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童《好天气》中印象深刻的情节(113)——“出名”的萧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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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亲的想法中有极大的可取之处,她不仅谈到了宽恕,更谈到有价值的推理。她说到驼子看上去并不像人贩子,因为讨不到老婆,所以想买个儿子给自己传宗接代。弟弟给他买回去,又不可能带到月亮上去,天南海北肯定也会有地方可以找到,孩子对咸水塘有印象,没准有一天就真的回来了。

对于母亲的这个推测,大家也深以为然,更巧的是,说话时塘西招娣也经过现场,母亲说的话她也听到了,她还惊讶地告诉其他人,她也是那样想的。这两个招娣不仅名字一样,头脑似乎也用的是同一个。黄招娣将这事捂了一阵子,家丑不外扬,她已经原谅了两个女儿,如果不是好友整天寻死觅活,恐怕好褔丢失的真相其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的。

后来,黄招娣对其他人说的话他们也学给我母亲听,对此,我母亲总是避之不及。我哪里敢和黄招娣一个头脑?这缘分我受不起。母亲其实想去改名字,但被人劝回来了。想想看,叫了几十年的名字换掉,自己不适应,别人肯定也叫不来的。她还将想搬家但求不得的事情也讲给大家听,我家就是想离开咸水塘的,奈何怎样也搬不掉。

经过几番言语,母亲用自己的宽容仁慈再次征服了村人。她们看见塘东招娣拽着塘西招娣的影子,一个人与一条人影若即若离,好像幸福拖曳着不幸,也好像不幸窥望着幸福……母亲后来还说,换了我,两个女儿要保住,卖了的儿子也要找,不都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要是能找回那个驼子,黄招娣说不定就能找到儿子了。

黄招娣和我母亲真可谓心心相印,因为她的下一步全被母亲猜中。她顺着当年的线索,一步步找到了驼子当年留宿过的地方,并打听到驼子的大概去向。于是,很快,萧木匠和黄招娣就踏上了寻子之路,听说那是一个北方的,也叫作咸水塘的地方。

要想知道究竟能不能把儿子找回来,恐怕得等一阵子了。不管是寻子的路长且艰难,也因为作者需要将驼子带到我们的视野中,看看究竟他和咸水塘,和塘西有何渊源,为什么年幼的好褔会经由亲姐姐之手交到了他的手上,想来那姐妹俩一向也是鬼精鬼精的,这其中必还有其他不为我们所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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