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强极则虐,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这是我最近很喜欢的一句话,来自金庸先生的《书剑恩仇录》。说实话,我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用这句话当文章的开头,毕竟它和我想随笔写的生活记事没有多大的关系。
一两个月前的星期四傍晚,妈妈与我到了家里附近一个充满了人情烟火味的夜市闲逛,我从小就被父母带到这个夜市里溜达,除了当做饭后散步,偶尔懒得思考去哪间饭馆吃饭的时候,我们也会到夜市解决晚餐的需求,久而久之我们一家人都和夜市里的小贩混熟了。
我个人对作为小贩的叔叔阿姨们有种莫名的好感,他们亲切的笑容和夜市里随性的慢节奏十分适合我这种性格的孩子。相反的,有个时尚度较高的夜市,那里贩卖着许多流行服饰、当今流行的玩意儿和各式各样的美食,这样的地方反而不太适合我。
那儿的小贩,总是形色匆忙的应付门庭若市的客人,也有脾气暴躁的人们因为一些小事冲撞你,搞得夜市像是个大城市般的忙碌和枯燥,这样的地方我一点都不喜欢。
突然感觉自己说的有点偏远了,还是回归到星期四的夜市吧。
那天特别幸运找到一个停车位后,我们一前一后的穿过那些摊子,耳边隐约听见小贩和客人的聊天内容。遇到熟悉的茶叶蛋摊子,便一如往常的停下朝着一脸倦容的夫妻小贩喊了声叔叔阿姨,得到他们的回应我就感觉心情又愉悦了一分。
正以为要回家的时候,妈妈却把我拉向一个卖盐焗鸡的摊子,说我爸爱吃,所以想给他买一份,让他下班回家有个小惊喜。
于是我们就在盐焗鸡的摊子前排起了队。我们这儿的盐焗鸡还挺有名的,但是小贩开摊得比较晚,盐焗鸡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做好,所以排队是常有的事。
小贩是一对中年男女,我不晓得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只发现他们干起活来蛮有默契的。男的长相一般,身材虚胖。女的倒是长得漂亮,身上有古典美人的气质。
他们两人围着围裙,在面前的一排炉子持续的忙碌着,被烟熏出了不少汗水,但他们并没有理会脸上的汗水,只是专心埋头于自己的工作,深怕手脚慢了会被客人责怪。
我妈见我傻站在炉子前,就把我拉到一旁去等。
我正无聊,便四处探头探脑的观察四周围的情况,突然我的眼睛里就容下了一位妇人。她化了精致的妆,头上顶着时髦的卷发,发色我记不清了,戴着墨镜,身上穿的是红黑色间隔的格子衬衫和牛仔短裙,脚踩细跟高跟鞋,拎着包往我的方向款款而来。
不要问我为什么能把细节记得这么清楚,答案很可怕。
只见那位妇人站在了我身边,朝着女小贩说了句。“给我个鸡腿。”
女小贩正忙着给其他客人找钱,却仍然抬起头微笑着让妇人稍等一会,殊不知妇人一听就怒了,大声嚷嚷着“你这怎么不能预约啊?还让我排队等,真是的。”
然后妇人就走了,留下女小贩对着面前的客人尴尬的笑了一会,继续低头忙活。即使后来她是笑着干活的,保持以笑待客的服务,我还是从她的笑容看见了苦涩的味道。
纵使在回家的路上,我望着窗外变换的熟悉风景,仍是禁不住想起女小贩和妇人来,感叹世界的奇妙。
女小贩既貌美又不缺人品,凭什么生活过得没那个骄纵的妇人好?
原来有很多事情,不是拥有某个条件或者教养就能改变的,绝大多数的事情,根本就是尘埃落定。生活不是鸡汤所说,靠努力就能从穷人变富翁,而是靠努力让自己变成更忙碌的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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