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夏闲云 闲云醉语
为你的高端局小说定稿,我有些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因为现实的你和原本应该成为的你有着很大的差距。换一句话说就是,你没有活成你应该成为的样子。我不是在说绕口令,我只是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才能让我的话语显得委婉一些,让你更容易接受一些。高端局以来,你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个遇到。我得想办法让你真正明白,你具有很多优秀的潜质,你的人生有着你想象不到的可能性,只要你能从你现在如同一场大梦的人生中醒来,你现有的拙劲就会变为巧劲,你现有的以情绪带动人生就会变成以人生左右情绪,你就会活得有趣、生动、畅快、左右逢源——那才是你想要的样子,也是你应该有的样子。当然,我也得帮你找到你“沉睡梦中”的原因所在。此时我不仅是在为你的高端局小说定稿,更是在为你抵消一股莫名的力量。这股力量并未直接打在你的身上,却实实在在地作用在你的身上——这是高端局游戏里面遇见的又一个全新的情况。由此,我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你总是小心翼翼、惴惴不安,为什么你的性情、脾气和你的生活环境相差甚远。按说,你完全可以活得舒展、自信,底气十足,可你却有着难以褪去的胆怯和惶恐……
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国家、军队和人民都受到了重创,多任军资大主管却富得流油,因为他们掌管着国家的财富,却管不住自己贪婪的内心。当又一任军资大主管的贪婪被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王用他那把锋利的宝剑当众削下了那个军资大主管的头,在场所有的人都被吓得战战兢兢,低垂着脑袋不敢看王。
“为什么,我可以不顾自己的生死,带着军队到前线杀敌,他们却舍不下心中的贪婪,经不住物质的诱惑,最终成为国家的罪人?”盛怒下的王大声地咆哮着,“你们当中有谁愿意毛遂自荐,继任军资大主管?谁能够保证自己始终廉洁,帮国家,帮军队,帮本王管理好军资,以确保前线的战士们能够丰衣足食地保家卫国?”
在场的人大多是王手下大大小小的官员,你是那些人中比较特别的一个。别人都在想,现在的军资库里空空如也,国家和民众都陷于贫穷当中,这个时候继任军资大主管,没有油水可捞事小,白白送死事大!你却在暗自思忖,如果你继任军资大主管,应该如何筹集资金以充实军资库?又如何助王一臂之力?
早在王没有从前线回来的时候,你就暗中想过,王带兵到前线英勇杀敌本没有错,但他长时间在边疆驻守,对王城内的事儿鞭长莫及,这是导致军资大主管以及一些官员贪赃枉法的主要原因。在你看来,国家统一初期,王带兵到前线御敌是可取的。现阶段,他应该留在王城内,调整文武官员的作风和习气,再组织有识之士大力发展经济。至于边防战事,只要军资补给充足,派将军去负责就好了。否则,王城内的官员们趁王不在,私心大发,各自尽所能贪占国家资源,掠夺成性,这样下去国家迟早会毁在他们的手上。
“你,是什么人?”见大家都低垂着头,只有你直愣愣地看着王,王收起宝剑,一边走向你一边问。
你连忙给王施礼,回道:“尊敬的王,我是您特批的战马马厩的主管啊。您不认得我了吗?”
“哦?我怎么不记得你?”王疑惑地看着你,轻轻地说。
“我原来是一个马厮啊,您看我懂得马儿的习性,能跟所有的马儿说话,马儿们也都听我的话,所以让我管理战马的马厩了。”说到这里,你突然笑了起来,“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又瘦又小的毛头小子,现在已经长大了,所以,您认不出我了。”
在你的提醒下,王终于认出了你,用力地拍了拍你的肩膀,喜悦地说:“原来是你呀。几年不见,你不只是长大了,还长得又高又壮。这些年,你一直在马厩养马?”
“是啊,是啊。您让我做的事儿,我必须始终如一地做好。”你自豪地说。
“那么,如果我让你继任军资大主管,你愿意不愿意呢?”王认真地问。
听王这样说,刚刚都还垂着头的人们纷纷抬起头,用异样的眼光盯着你。刚刚他们还觉得继任军资大主管是个找死的差事,一听王说想让你来继任,立马觉得这是一个肥差。因为在他们的心目中,你一直是特别幸运的人。想当年,你从一个小马厮摇身一变成了马厩的主管,一下子升了几级,这可是多少人奋斗多少年也达不到的事情。
“愿意倒是愿意,但我需要一些权限,不知道王是否愿意相信我的能力。”你给王行了个礼,继续说,“恳请王宽恕并体谅我的良苦用心。”
众人再一次被你的胆大给惊呆了,在你之前还从来没有谁敢向王要过权限。 在他们看来,你这个野心勃勃又胆大妄为的人,如果没有被王一剑结果了性命,那就是对他们的不公。
“说说看,你想要什么权限?”王对你的话颇感兴趣,根本就没有在意众人的眼光。
见王如此,你很受鼓舞,打消了原本还有的一点点顾虑,跟王讲了你心中所有的想法,包括你觉得王不应该再去前线,而应该在王城内坐镇。你对王说,如果让你继任军资大主管,你希望王能给你带领民众做生意的权利。你说,只有让百姓赚到银子,国家的税收才能有保障,国家有银子了,军资库才会名副其实。
“让你带领民众做生意?”这一次,王和众人一样惊讶,脱口问道。
见王有此疑问,众人来了精神,纷纷指责你贪慕权贵,胆大妄为。如果不是有王站在你的跟前,没有人敢越过王,一定会有人冲向你,指着你的鼻子骂你。
“我只负责带民众做生意,不管银子,也不管收税的事。”你连忙解释道,“这些年我管理马厩,总要出去为马儿买草料,有时还要为它们去求医问药,可是我没有多少银子啊。为了筹集到足够的银子,当我发现新生的小马不适合做战马时,我就把它们赶到田间地头,让它们跟耕地的马儿学习干活。这样一来,待它们成年之后,就可以给战马们赚草料钱了。”
“哦?你是说,战马的马厩里有耕地的马?”王再次发问。
“嗯。”你得意地回答。
人们也再次被惊呆了。有人扯着嗓子问:“你是说,你用马厩的马去干活赚银子?不是带着马厮们到草原上割草喂马的吗?”
你见说话的正是负责给马厮拨银子的官员,直言回道:“大人,您给我们拨的银子太少了,我们只好自己想办法。我带着马厮们割的草,哪里够马儿吃啊?这几年,我们马厩里的马比我刚刚接手的时候多了一倍还多,我舍不得把它们卖给屠户们,只好让它们给自己去赚草料钱了。”
“啊?你擅自用马厩里的马去赚银子?这事你从来没有汇报过,也没有上交过任何银两,难不成赚来的银子都被你偷偷地侵吞了?”那个负责给马厮拨银子的官员大惊失色地说,“尊敬的王,您可要明察啊!在您的国度里,居然有这么胆大妄为的官员,这简直是我们的耻辱。”
那个官员一听你用马儿去赚银子,立马脑补了你私藏银子的情境,恨不得冲上前,抓住你的衣领,让你交出银子来。因为王在跟前,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推波助澜,想把水搅浑了,让王重重地责罚你。不承想,王转向他,轻轻地说:“我感觉你有些躁狂呀,要不要找一个地方,让你冷静冷静?”
王的声音未落,那个官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说自己罪过。王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向后退,又转向你,斩钉截铁地说:“就这么定了!就由你来继任军资大主管一职,并且,就按你说的那样,准许你带着民众做生意,赚银子。另外,我给你直接向我汇报的特权,你无须在任何人的监管之下。”
你连忙跪下,慌张地说:“尊敬的王,我愿意接受您的监管,也愿意接受所有官员的监管。我要带领民众做生意的权限,不是为我自己。”
王笑了笑,温和地说:“本王相信你!不论是做生意,还是养马,想要有什么变化,你都可以自行做主。如果你有做不了主的事,直接找我就是了。”
一句“本王相信你”说明了王对你的信任和期盼,也激起了在场所有人对你的羡慕、嫉妒和怨恨。正是这羡慕、嫉妒和怨恨,为你以后埋下了隐患。
你没有辜负王的厚望,带着民众从以物易物开始做起,鼓励大家把家里不用的粮食物品等,拿出来相互交换和交易。这小小的易物和交易看着不起眼,却让民众的生活有了些许的改善和转机,让民众的思维发生了变化。
为了能够换得一些银子,没有物件可交换、可卖的农户们,把目光投向了大山里。他们成群结队地到深山里去采山货,到河里去捉鱼、摸虾,在家里圈养禽畜,还有人干脆出卖自己的力气,为别人扛活。仅仅一年多的时间,大多数人在农闲的时候找到了自己可以做的事,甚至有人帮人盖房子,垒猪圈,做家具,等等。
不知不觉间,王城里最初那个小小的交易场所不断地扩展,规模已经是先前的三四倍,人们的生活水平已非昔日可比。并且,交易之风逐渐向王城外的区域慢慢拓展,全国都展现出了生机勃勃之景象。又两年多之后,各地都引来了邻国国家的使团。他们带着自己国家的特产以及富裕的物资,前来售卖或易物。如此一来,邻国之间以生意为主,极少发生战事,这不但让人们过上了稳定的生活,让人们的生活越发富裕,还节省了大笔的军队开支,让国库有了盈余。所有这一切,让王对你大加赞赏和奖赏。
又是许多年过去了,眼看着国家越来越强大,民众越来越富裕,你的功劳越来越大,王几乎是独宠你一个,那些官员对你的羡慕嫉妒恨也就越来越强烈。有的人甚至私底下暗自盘算着,只要王驾崩而去,无论谁继位当王,他们都要齐心协力说服新王,罢去你的官职,没收你的财产,把你发落边疆,以免你功高盖主,有朝一日起反叛之心。
他们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王刚刚驾崩,新王就为你列了多宗罪,把你判为国家的罪人。他们甚至搬出了当年王刚刚从边疆回来时,你对王说的一些话,并给你扣上了挟持王、命令王的罪名。
你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毫无私心,一心一意地为国家所想,为王所想,为民众谋福,竟会成为国家的罪人。面对新王的宣判,你拒不认罪,还口口声声地说,要见王最后一面。哪怕他已长眠,你也要跟他说一说你的心里话。
新王见你的态度如此决绝,只好拿出先王留下的遗书。选出最后一页,找出和你相关的一部分内容,折起信纸,递给你,庄严地说:“念你对国家有功,念你是先王的宠臣,本王就让你‘死’个明白。”
你不怕死,但你不想被冤枉而死。于是,你恭敬地接过信纸,耐心地读起里面的内容。先王在遗书中说,你当年对王的直言还有一些鲁莽之举属实冒犯了王,但因为你的想法有利民众也有利国家,所以他既舍不得责罚你,也舍不得当着众官员的面呵斥你,只好对你的冒犯视而不见,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够明白过来。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从来不曾改变,先王担心他去世之后,你会继续如此对待新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大大小小的官员很可能效仿你,以此要挟新王惩办你。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新王不办你不足以平民愤,办了你也难以维护王的尊严。为了免去有可能产生的麻烦,先王只好在遗书中留下如何处置你的意见。
读罢先王的遗书,你霍地冷静下来,继而扑倒在地,号啕大哭。如果不是先王在遗书中说了这些事情,你永远也不相信,他曾被你深深地冒犯过。于你而言,对先王只有绝对的忠诚,没有丝毫不敬。至于你的举止言行和思维习惯,你也是第一次知道如此不妥。哭罢之后,跪向新王,毕恭毕敬地给他磕了三个头,痛彻心扉地说:“尊敬的王,我的出身是一个小马厮,我没有读过更多的书,也没有更多的花花想法。我只是感恩先王对我的偏爱,想帮他排忧解难。那个时候我们国家太穷了,军资库里空空如也,百姓家里空空如也,前线的士兵衣食不足,这些难题不解决不行啊。我当时只想着这样的事情,没有顾及其他。如今我知道我错了,无论我怀着怎样的好心也不该冒犯先王。所以,我收回刚才的抗议,听从您的发落——诚心诚意地听从您的发落。”
说罢,你将遗书举过头顶,眼含泪水地对先王说:“尊敬的王啊,我现在才知道,您对我何其偏宠!竟然容忍我冒犯您多年!我真心地对不起您,请您一定要宽恕我!我接受您所有的审判,也接受新王对我的惩罚。”
见你如此,新王弯下身来,拉住你的胳膊,对你说:“您先请起,再读一下我折进去的一段文字。”
你愣了一下,看了看新王,感谢他对你的搀扶,可你并没有站起身,就跪在那里,端起遗书,打开折进去的那段文字,泪流满面地读了一遍又一遍。先王在遗书中说,他早就想到了,你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你冒犯了他,因为你从来没有冒犯之心。当你认罪之时,和先王,和新王,和诸官员都已化了前嫌。从此以后,这件事谁也不许再提及,否则就是违背先王的意愿,就是和新王过不去。最后先王还给你封了地,让你提早告老还乡,享受幸福、安逸的生活。
你谢绝了先王的赏赐,用几驾马车拉着家眷和家中的贵重物品,长途跋涉去了边疆。你对新王说,即便先王赦免了你,你也还是要到边疆去。因为,你既不想成为那些官员的心头刺,让他们整天想着如何拔掉你,也不想让新王有半点难为,更不想让自己从此以后有所拘束地活着,后半生都害怕自己说错话,做错事。
你的全家去了边疆,在那里安稳度日。依然我行我素,谈吐自由。
可是,那些官员并没有因为你去了边疆而停止难为新王,新王也没有如你想象的那样软弱无能。没用两年的时间,新王换下了那一批官员,并招你回王城。他给你写信说,他已经扫清了狭隘的、只想着自己名利的官员,朝中已没有麻烦事,请你放心地回去。他说,他期待着你再度为发展经济而有所作为。
你说自己及家人在边疆挺好的,就不回去了,请新王多多保重!
新王收到你的回信后,再度给你写信,请你务必回去。这一回,你让家人回了王城,自己一个人继续留在边疆,直到晚年老去。
你的家人回到王城后,新王把先王赏赐你们的土地重新赏给了他们,并给几个年轻人封了官位。新王说,忠臣一家一定要委以重任!
后来,你的子孙们说起你的事情时,都喜欢说,你像一个睡着大觉的活神仙。你有很多想法,有很多能力,还都是超乎常人的,所以你能在睡梦中做出丰功伟绩。可是,你的梦被搅醒了,你反而成了真正的梦中人。你的性格太过定势,人又有些固执,如果不是这样,你会欢欢喜喜地回到王城,和家人们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为国家做更多事。也或许,当初就不会带着家人去边疆?
写到这里,我希望你能反复读这篇小说,直到读明白小说的深意。你这么年轻,一切都是崭新的,一切都可以更新,一切可能都可能成为现实。我说话,一向认真,也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