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姆创作《月亮和六便士》,写下了“我用尽全力,却过着平凡的生活。”毛姆对生命的理解,总是比常人深刻。
你说,文学好像就是这个样子,一旦一个人达到了一种思想高度,那么他从各种角度得出的道理都毋庸置疑,而稍低层次的人,道理便会多十二分的庸俗,如果再次一点,文字本身也不忍卒读了。
回家的车开了,这次我选择了大巴,一种直接通往家乡小县城的交通工具。尽管有十二个小时的路途颠簸,但从去年毕业来到上海,我便越来越偏爱这种回家的方式,那种一睁开眼睛,小县城的熟悉场景便从记忆中再次真实呈现。去街头要一份烧饼胡辣汤,只要付五块钱。我想我还是馋的,在离开家乡多年以后,小时侯被训练的味蕾从未改变。
抬头看见飞机飞过天空,灯火霓虹,提醒着我这是一个繁华的都市,可无论我给自己讲过多少次的道理,我还是挣不了那么多钱,一个让我有足够理由呆在这座城市的边界条件。
昨夜捺住耐心看完了郭敬明的电影《小时代》,那是另一个人类阶层的上海,一眼可以望见黄浦江的汤品一臣,公司总部在环球中心的ME公司,还有那些充斥着自信,虚伪,奢华,孤僻的人们,我一点都不理解他们的世界,尽管同处东经121度4分,我却对他们的生活一无所知。他们是和我一样活在这个世界的蝼蚁吗?他们会和我一样觉得生活苦涩而艰难吗?还有,他们的自信与情感,是坦诚无杂质吗?
大巴车继续往北开,回到家里,我一定要好好反思,我不睡觉不休息我不累,我一定要去想明白一个问题,为什么从5岁上学以来一路从优,名校读本读硕的我还是过不好现在的生活?我答应过的我的朋友,工作之后一定会赚钱,赚钱了一定要自驾去看甘肃的戈壁,南疆的沙漠,还要在春天的时候,一路向北,去看呼伦贝尔的大草原……对,坐我开的车,听你听的歌。
然而毕业两年,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如约发生,这件事情让我感到难过和沮丧。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逃出公司,在同济操场上疯狂的跑步,我不理解这个世界,愤怒,挣扎,无力,想逃离。我听崔健的《假行僧》,还有他的《一无所有》,我想象着有一个周末,我买一张去乌鲁木齐的火车票,然后再一路返回,就用一个周末的时间,可是最终我没这样去做,理智告诉我,这事儿要是成了,你就抬头见月光了。
汽车还在颠簸着前进,这是一个闷罐式的车厢,空气中收纳着每个人呼出又吸入的气息,现在的,还有以往的。
记得很早的之前读过一篇文章,说一个人呆过的地方,空气中会保留着他的脑电波,当另一个人再次来临时,会在某一个不经意的瞬间接收到这种脑电波,然后似曾相似,或莫名其妙。
要好的同学毕业,约着一起去朱家尖游玩,晚饭后想着要一起去压马路,却被狼人杀挡回,赌气,便在民宿里沉沉睡去。很奇怪,梦里我梦见了一群人拿着砍刀追杀白天鹅,残忍,血腥,白天鹅像人一样在街道上奔跑,被追的四处逃亡,周围的人有的麻木,有的劝阻,但又被行凶者用力呵斥……醒来的时候我难受坏了,为什么我会梦见这样的故事?这样的脑电波为什么在我与朋友赌气最脆弱的时候,被我的脑回路接收?它想传达什么讯息吗?这四周被海水包围的岛屿,曾经是不是一个布满白天鹅的地方?这里到底在发展的过程经历了什么?我不敢揣测既成的事实,而且在醒来的一刹那,不再有勇气去面对。
他们毕业后就都走了,没有一个人留在上海,去了深圳,厦门,回到了武汉,我自始自终没跟他们说过这个梦,奇怪的梦,不合时宜的梦。可能上海的某一条街道里,还会有他们的脑电波存在,但我祈求神明,千万别再让我感知到,我不愿停在过去。
苏更生说,成年了真好,可以独立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去自己喜欢的城市,爱自己喜欢的人,她喜欢这种选择的自由,她说,那些怀念过去的人,大多还是没有长大。
生活本身可能就是不易的,只是我想象的太好。如果你问我,2017年让我感到最快乐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找到了这个蓝色星球上一个人与我并肩作战,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好有道理,她说的每一个道理都富有逻辑,而所有逻辑,都比海岛上的灯塔更庄严。
世界很大,灰尘很多,但飞扬的尘土会带来岁月的黄皮肤,滋养你,塑造你,河流继续流淌,万物继续生长,无论坚守的还是改变的,无论相信的还是愤怒的,对于生活,其实你我都没有答案。2018,愿,幸福有酒多吃肉。
睡一会呢,离家还有500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