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赶紧拿布擦掉那条漆泪，谭茜无奈地叹了口气：“喷漆不是比力气活，讲究的是手感。手腕放松，匀速移动。”
她重新拿起喷枪，演示道：“像这样，距离要一致，动作平稳，一层薄薄的就行，别贪多。”
张伞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操作，心里升起几分敬佩。妻子李月梅虽然能干，但谭茜身上多了一种从容和干练，让他觉得格外不同。
这一次，他照着谭茜的样子认真喷漆，虽然还不熟练，但好歹没再出错。
老王和谭茜在一旁看着，不禁相视一笑。第二层漆喷完，谭茜开始用刷子沾银粉轻轻扫在雕塑上。黑色的底色和银色粉末交织在一起，雕塑立刻有了层次感，像一件刚出土的文物，透着高级感。
老王越干越觉得这活儿不简单。他发现谭茜的手法看似轻松，但要做到喷枪流畅、油漆均匀，一是要技术，二是要有耐心。他心里暗叹：这女人不简单，不光是干活利落，还透着一股子让人信服的劲儿。
张伞一边干着活，一边偷偷地瞄向谭茜。他觉得她和李月梅不一样——那股独立而利落的劲儿，让他心里涌出一种复杂的情绪，说不清是钦佩还是别的什么。他想找些话跟她多聊聊，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切口。
老王瞧出了张伞的小心思，心里暗自叹气：这小子，还真是不省心。他不想让这份若隐若现的情愫惹出麻烦，于是故意大声打断：“伞子，别光顾着看人，好好干活！”
下午下班时，张伞看着谭茜满脸流着汗，心头轻轻一跳，不由冒出一句：“谭师傅，今天辛苦了，要不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就当我们俩给你交的学费。”
老王心里一紧，狠狠瞪了张伞一眼。但谭茜却没露出不悦，只是笑着说：“今天你们给我帮忙，该我道谢才是，改天我请你们。今天挺累的，赶紧休息去吧，明天还得接着干。”她的语气轻松，却透出一种不动声色的拒绝。
回去的路上，张伞还有些不甘心：“你说她为啥不跟咱们吃饭呢？咱们又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表示个心意。”
老王叹了口气：“谭茜是个明白人，她知道啥场合该说啥。咱俩呀，别瞎惦记了，好好干活比啥都强。”他拍拍张伞的肩膀，“这地方的人情世故，你还得学着点。”
张伞不说话了，默默地走在老王旁边。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心里总是想着谭茜调漆时专注的模样，眼前浮现她在雕塑表面扫银粉的轻盈动作。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