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入冬,南国依旧阴雨连绵,潮湿而阴冷。想起此刻虽冷但相比干燥的北方,倒让人十分怀念起来那干燥的好来。但两全的事总是不多的,想想也就罢了。
南方的雨,在不食人间烟火文人的笔下,总是缠绵而凄美,哪怕是一场一时看不到尽头的连阴,也能写出无尽的诗意,让人心往神至。可凡人的生活,阴雨连绵,带来的不舒服倒是真真切切。衣服,被子,桌子,椅子,墙壁,连内心都是湿潞潞的,渴望晴天的好,是那么的强烈,好在天随人愿的美事,来得倒也及时。
凌晨6点多,天色微亮,屋内的窗玻璃上由于温差的原因凝结了一层密密的水珠,透过那层水珠,窗外一片朦胧,只有一片灰白色通过没有拉严的窗帘,浸入室内。
直到天完全亮了,那片光才清晰起来,打开窗户,浓浓的雾气扑面而来,冷嗖嗖的,一股浓郁的湿气夹杂着早晨的清晰,吸入腹中,也算是别样的沁人心脾,让人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远处的山此刻像是悬浮在那,浓雾吞没了它的身驱,只露出浅墨色的尖尖的山头,它的轮廓也只能凭记忆去摸索。近在咫尺只隔着一条马路的加油站,也仿佛披着一层厚重的纱,地上的油污和杂尘不见了踪影,透过浓重的雾气,向上看,日头像个白色的玉盘在那挂着,却感受不到它炫目和炙热。
大雾预示大晴天,天终于要晴了,虽然迟到了些日子,就如一件十分渴望的事,曲折辗转之后还是如期而至,那种释然和激动一时竟无已言表。
日头的光热不断的吞噬着附在大地上的朦胧,它不紧不慢拂去覆盖在大地上的浓郁厚重的纱,一层又一层,温柔而不急躁,那种成熟的克制,淋漓尽致地展现出大家风范,渐渐地,随着舍不得褪去的最后一层消失在远处的天际,阳光普照大地,轻柔地抚摸着人们久违的微笑脸庞。此刻,风也躲了起来,云悠然的飘着,天的本色蓝又展现出来。
雾已散尽,潮气还未褪去,阳光已灿烂。人们就迫不及待的把屋内的潮湿向外搬。农家小院里,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物什,被子,衣被,桌子,椅子,如果墙壁能移动,估计也会拆开来,让太阳来抚慰一遍。孩子们在那些物什下面,来回穿梭,追逐游戏,大人们忙着出入屋内外,挑选搬运要晾晒的家当,无暇顾及他们。
屋外的忙碌,更显出屋内的静谧。玻璃房内的茶几上,泡好的茶水还在冒着热气,忙碌后的主人,躺在摇椅上,任凭透过玻璃的暖阳抚慰温润的身躯,闭眼闻着飘荡在空间里的茶香,仿佛阴雨里的潮湿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伏在摇椅旁边的那条老狗,也懒洋洋的眯着眼,尾巴都懒得动一动,似乎也沉醉在满屋的茶香里。
雨走了,阳光来了,日子就这样过着,一天又一天。
2018年11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