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白胖子

郑重声明:文章为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永冬泩双月征文」第三期【旧】

我小的时候住在县城的平房里,姥爷退休后,当了个闲散的农民,平时种种地,闲时养鸡养鸭养白兔。但在养鸡鸭和兔子之前,姥爷养过一次白猪,就是那种哼哧哼哧,看起来很温顺,叫起来很大声,肉很好吃的那一种。


我以前听过一句顺口溜,十分有趣,大体是:猪草包,羊好汉,牛眼泪在窝里转。——那意思大约是说,杀猪的时候,猪叫得最惨,仿佛在叫——“天杀的,我老猪不过多吃几碗饭!吃得胖就得挨刀子吗!”

羊却不吭声,硬气得很,那意思好像是——“来嘛,来捅死老子!干脆利落点,过几年老子又是一头好羊!”

牛就不一样了,牛会下跪,会哭,仿佛是说——“我今天死在你手里,也算报了前世的恩了。”


有一年年初的时候,地里的活忙一忙了,空下来,姥姥就说:“他姥爷,今年咱也买俩猪崽吧,你去吧,去牵两头吧。”


那是姥姥家里第一次养猪。

姥爷牵回来的两头小猪就养在老房子仓房对面的猪圈里,两头猪刚进猪圈的时候并不大,但却浑身滚圆,猪的皮肤是白里透红的颜色,耳朵边长着亮晶晶的几簇白毛,抬动着黑蹄子,扭着屁股,正哼哧哼哧地趴着鼻子到处嗅来嗅去。

我看见小猪,我就乐了,小猪走路的时候耳朵呼扇呼扇地晃着,我觉得太可爱了。我想摸摸小猪,结果姥爷说猪不能摸,猪咬人,说完就把我赶走了。

我只能站在很远的地方,看姥爷在猪圈里连呼带喝地忙起来。

等姥爷忙完了,姥爷和猪都累了。姥爷回到炕上睡觉去了,猪也躺在乱七八糟的猪圈里睡了。

我在一旁偷看,不知怎的,一头小猪突然看见了在一旁偷瞧的我,愣了一愣,竟对着我突然开始长嚎起来;猪突然叫了起来,可把我吓了一跳,我当然不懂猪说话,可随后我猜测它们是饿了。我于是就跑到门前拔了几把野草给它们吃,我把野草放在猪槽子里,就喊两头猪来吃饭,可那两头猪这会儿已经躺下不动了,我见它们不动,便觉得白浪费了我的一片辛苦,于是就拿起石头打它,我喊:“猪羔子!快来吃草!”可猪只是哼哧哼哧地拱拱,并不真的吃。我见它们不吃,心说想必是不合胃口。我就又跑去找别的玩意儿——芽菜叶、生土豆、萝卜叶、土块儿、树枝儿……,可无论我往猪槽子里放什么,小猪都不吃。

我站在猪圈旁边,突然想起不知何时学过——猪都是近视眼。于是我便想:既然猪是近视眼,那我不如喂给它吃;我于是便去问姥姥,我说:“姥姥,猪吃啥?”

姥姥说:“你吃啥,猪就吃啥。”姥姥说完,我抓起两个馒头就往外跑。姥姥见势不妙,一把扽住我,忙说:“猪吃白菜。”说罢伸手从菜篮里拣起一片半腐烂的菜叶递给我,然后抢过我手里的馒头,说:“去吧,去喂猪去吧……”接过来了白菜叶,我兴奋极了,还没听完姥姥的话,我转身就跑。

我又站在猪圈前面,正要做点什么,可能是姥姥看见我了,我听见姥姥在院子深处朝我喊:“不能往猪圈里进啊,可别让猪给拱咯!”

我看见一头猪这会又躺下哼哧哼哧的睡了,另一头猪则傻愣愣的站着看我。——我拿起一根长杆,挑起那片白菜叶准备喂猪,怎料毕竟是年纪小力量轻,不小心把长杆捅到猪的屁股上,结果那猪一个激灵,扑腾一下就站立起来,然后干嚎着冲着我就撞了过来,把猪槽子都给掀翻了,这可把我吓坏了,我妈呀一声,扔了长杆就往屋里跑。身后传来乱糟糟的声音,叮了咣啷地响,我怕极了,以为猪冲出笼来拱我了,于是我跑得更快了,我同时对着屋子里大喊:“姥姥!完了!猪跑了!”

路过大屋时,我的余光瞟见姥爷扑腾一下就从炕上起来,嘴里胡乱地骂着往猪圈跑去。


喂猪的事后来都是姥爷管的,每天晚上姥爷会把原本要倒掉的剩菜,以及烂菜叶等猪能吃的一切东西,一股脑儿扔到一口铁锅里胡乱地炖。

下午吃了晚饭,月亮才刚探出头,慵懒的月光洒在老房子门前的土地上。到处都变得安静了。两头小猪在猪圈里躺着,耳朵呼扇呼扇地动着;我觉得它们没有任何的忧愁,是幸福的在睡着。


老房子的厨房里飘漫着一股香臭香臭的气味,炉子上的猪食咕噜咕噜地响着,院子里的两只小猪哼哧哼哧地拱着,姥爷在大屋呼噜呼噜地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猪食已经炖的快成糊糊了;在大屋躺着的姥姥眯着眼睛突然一抖,然后转身踹了踹姥爷,说:“他姥爷,去看看你的猪食好了。”姥爷一惊,迅速脱离睡眠状态,翻身下炕,端起香臭香臭的猪食就去喂猪了。愈加离近猪圈,猪叫声就越大,大约它们是闻到了自己的饭香;姥爷把猪食往猪槽子里一倒,拿把式搅了搅,说了句:“吃吧吃吧!”然后就拍拍屁股回屋睡觉了,留下两头对着食槽子里滚烫的猪食干嚎的猪。


天气一旦暖和了,猪圈里的异味就变得非常大,我就问我的姥爷,我说:“猪这么脏,猪肉能好吃吗?”

姥爷就说:“炖熟了就香了,你想想你姥姥包的包子。”

我吞了吞口水,我又说:“可是猪太埋汰了。”

姥爷就反驳我,他说:“你要是窝里吃窝里拉,你也得埋汰。”我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我看着小猪,脑袋里就开始想姥姥做的猪肉包子了。

有一天来了一个我不认识老人,他来了就跟我的姥爷说:“我姚家大哥,猪粪还有没有了,借给我一桶。”

姥爷说:“借啥借,都住家附近的,这还有呢,你来我给你收点。”姥爷于是就穿上皮靴,拿一把铁锹翻身进猪圈里铲猪粪了。

我很好奇,我问姥爷:“这个爷爷要猪粪能干啥?”

姥爷说:“猪粪装桶里,发酵,晒干了,就是化肥。”

我又问:“化肥是啥?”

姥爷说:“化肥就是白菜和土豆吃的饭,有化肥白菜土豆就长得快。”

我还是不明白。

姥爷嘴里呼喝驱赶着猪,手里的把式忙着收猪粪,突然一拍脑袋,转头对来的那个老人说:“哎呀,我忘了有一桶晒好的,我先给你拿去!你不要客气!不要紧!”正说着就矫健地从猪圈翻身出来。——两个人在远处客客气气,我在猪圈前面想:“难道白菜和土豆是吃猪大粪长大的吗?”


小城的夏天是短暂的,秋天于是显得漫长,金黄的落叶被风卷走后,就剩下干渴的黑色树干。街上每天吹着冷风,若是在下上一场秋雨,不止是人说着天好冷呀,就连猪圈里的猪也常常对着空气干嚎。入了深秋,姥爷便会把一些干草和破絮丢进猪圈,嘴里还说着:“一场秋雨一场寒哪!”

小猪长得很快,到了初冬的时候,就已经显得很肥硕了。

有一天我正玩着呢,突然我看见电视上有骑马的画面,于是我跑去问姥姥:“猪这么大,能把猪放出来,让我骑一骑吗?”

姥姥说:“猪不能骑,猪是杀了吃肉的,你骑猪,猪该驮着你跑了。到时候不止猪丢了,你就跟猪一块丢了。”我觉得姥姥说得很有道理,便不再要骑猪,骑着苕帚就跑远了。


小城的雪很大,白花花的雪掩盖了土地上的一切。常有附近的人经过时,看见猪圈里的猪,总要惊呼一声:“哎呀!这猪喂的不错!白胖白胖的,该杀了吧?两头哪。”说罢便哈着气走了。这是经常的,姥爷在的时候,便笑呵呵应着。猪又想必是听不懂人话的,只是借着大雪的温暖,呼呼睡着,全然不在乎旁人要杀它的言论。

姥爷说:“今天的猪食整两块肉吧,再倒点香油。最后吃一顿了。”

我明白,猪要杀了。

姥姥前些天就已经合计着该给哪家送几斤肉,预备请什么人吃杀猪菜了。


猪在被杀之前已经饿了两天了,姥爷说不饿几天猪不好杀。

猪要死的早上,姥爷起早熬了一锅黄豆汤,特意在雪地里放温了,然后往猪槽子里一倒,什么也没说,就出门了。

姥爷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个黑高黑高的人,那人身上系着黑亮黑亮的皮质围裙,我能闻到那上面有血腥味。那人还问我多大了,我不敢靠近他,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他就害怕。

黑高的人问姥爷:“两头都杀啊?”

姥爷说:“杀,都杀。”


杀猪的时候,姥姥和我在远处看着,姥姥不让我上前去,但我还是挣开姥姥的手臂,紧张地走到侧边偷看。

黑高的人带来一个帮手,他们俩翻身进入猪圈。两头猪就是站着叫,黑高的人把一头猪抱住,对他的帮手说:“来,绑!”那猪就任由自己被绑了个结结实实;又来了一帮人把它抬出猪圈,送到了屠宰台上。这时候这头猪好像才回过味来,开始撕心裂肺地嚎起来,我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

另一头猪在猪圈的角落里站着,呜呜地叫,动也不动,仿佛是被杀猪匠的杀气吓破了胆,我能理解它。

我回过头看屠宰台上的那头猪,我这时才发现它周围多了很多我没见过的刀具,雪花落在上面就化了,我这才看见那上面几乎都有血,黑红黑红的。

一帮人把猪围了起来,乱哄哄的,我听见里面有个声音喊:“按着按着!”我紧张极了,立刻跑开七八米,然后我从猪的惨叫里听出里面有人的声音:“使劲儿!下刀了!”我感觉人群的缝隙里闪过一瞬寒光,接着看见人群一阵忙乱,我被这气势吓得心里发慌。又一个转瞬,我听见猪的嚎叫变了音,从震耳欲聋变成了沙哑低沉,仿佛猪喉咙里卡了一口痰。但又很快,沙哑低沉的猪叫就没有了,我壮着胆子往前走几步,从人群的缝隙里,我看见那头猪的气管被割开,大汩大汩的血从脖子往地上流,它努力喘着粗气,眼睛不知道看向哪,耳朵不时哆嗦一下;正在杀它的黑高屠夫身上都是血,他不知对谁急说:“快拿盆接着猪血!”

我难以想象一头猪的生命力能这么顽强,它在屠宰台上,我能看见它的肚皮还有起伏,它的血流了一大盆。我突然想起来猪圈里的另一头猪,我跑过去,见它直直地站着,看着屠宰台的方向,呜呜地叫,不知是在悲泣它的伙伴,还是仿佛认了命。

我转过头,立即知道刚才那头猪是彻底死了,因为挤着的人群突然松了,而且开始谈论该怎么分它的肉了。只剩下黑高的屠夫在案上砍剁着,黑高的屠夫还骂了一句:“妈的,这猪挺有劲,还真不好杀。”

没过多久,黑高的屠夫就呼喝着:“把另一头也绑了。”

杀完了猪,就是分肉了。黑高的屠夫拿得最多,姥爷送了四分之一当回报他的辛苦。其余的人,也各自拿些钱,或者物件来抵。然而姥爷很大方,一并着这家送一点,那家给一点,并不计较其中的多多少少。


高远的灰色天空不断飘落白色的雪,簌簌的,仿佛永远也下不完似的。猪圈里凌乱堆着一些干草,散发出一种可怜的冷寂。门口的一切都安静着。姥爷拿起铁锹,铲走大门前被血染红的一切。我拿不动铁锹,只能拿一把苕帚跟着胡闹。

姥爷说:“来年再也不养这玩意了。”

我问:“为啥?”

姥爷说:“杀完猪整得人心里挺不是滋味。谁爱养谁养去吧!”

姥爷冷得鼻涕流在胡子上,冻成了一缕缕小冰碴儿,我拉起姥爷的手,笑着说:“姥爷,我们快回去吧!你的大鼻涕都淌出来啦!”

晚上的时候姥姥骂姥爷是穷大方,一直埋怨姥爷钱要的太少了,说养了一年猪,就是指望年底挣点钱;谁成想姥爷半卖半送,一年白忙。

姥姥一直唠叨到半夜,姥爷一边睡觉一边听着,所以也不顶嘴。


姥姥把自留的猪肉处理好,留在过冬的时候吃。

姥姥蒸了猪肉包子——

厨房的白色蒸汽飘满了整个屋子,窗户上沾着一滴一滴的水珠,徐徐滚落,在玻璃上留下一条条亮色的竖痕。锅里传出来的香味把我牢牢定在灶台前面。

姥姥笑着问我:“香不香!”

我急忙说:“把我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姥姥笑话我说:“我看你就是个小馋虫!”

——我的小手捧着一个刚出锅的包子乱啃,我烫得拿不住,但还是吃得满手都是油,姥姥问我:“好吃不好吃!”

我急忙说:“真好吃!”

我和姥姥吃得开心,也忘记了姥爷了。

姥姥出去给邻居送她包的猪肉包子,大家都说好吃,这于是也让姥姥更加认可自己的手艺了,姥姥很开心。

那比我的脸还大的包子,我都不知道吃了多少个。我吃得很饱了,然后就趴在灶台上睡着了。

等姥姥乐呵呵地回来,见我睡着了,就把我抱在怀里,然后守着灶台继续蒸第二锅包子。姥姥见我手里还有没吃完的半个包子,就拿过来自己吃掉了。

我睡着之后,再睁开眼睛,就是第二天了。后来的事我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后来姥爷再没养过猪,仅仅养一些白兔和鸡鸭了。我还和姥爷去集市上卖过,但这个故事就不在这里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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