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们为什么盼望着他继续画下去直到抵近完成吗？因为，他停笔以后，我们要用非常大的心思去和，以使銜接他的用笔和画面明暗调子。然而，头像外的正空间和头像内的负空间，已经被他定了一个基调，我们必须完全理解他的用笔心思，才能把我画板上这个画面完整起来。我们老也＂和＂不好，只是慢慢拟合，于是，这宝贝辅导就得一直续下去，直到考上了或是累熊了，烦透了为止。美术考生的拉里邋遢，粗口，就在这样烧钱和琢磨的焦虑中有了宣泻。

          你知道这＂吊子＂（辅导老师都被这样叫。下面会细说来由。美术考生都会这么上下左右里外远近地随时开骂，你可以试着自己一边烧钱一边受累的时候设想，是不是也这样），不高兴啥样吗？他会画得更专心，甚至夸我，说，你看，你还知不道你好在这里。小的给你跪了。却突然＂吧＂的一下，用那骨节瘤瘤的手指，撅断了铅笔，又是一个弧线，铅笔头成了烟头。然后掏出烟盒，用无耻的嘴唇夹出一支，嘶嘶嘶地吸着离去了。你看，是不是有些吊吊的孙子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