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潮湿阴森的地牢里,唐泰斯看着简直无所不能的法利亚神父,忍不住向他提问:您在地牢里呆了这么多年,各种条件都不具备,却取得了如此多的成就,如果您原本是自由的,您会做些什么呢?
法利亚神父回答:也许一事无成,我的过剩的脑力也许会化为乌有。要开发深藏在人类智慧里的神秘宝藏,就需要遭遇不幸;要想引爆炸药,就需要压力。因囚禁生活把我分散的浮动的能力都凝聚在一个焦点上,它们在一个狭窄的空间相互撞击,你是知道的,乌云相撞生成电,由电生成火花,由火花生成了光……
这是一段精彩的对话,关于不幸与压力——不幸往往会促成奇迹的发生。那么,所有的不幸都有如此功效吗,当然不是。因此,这又是颇值得玩味的一段话,同样是不幸和压力,有人可能因此郁闷致死,有人却把无尽的黑暗转化成了无限光明。
不妨回顾一下,这个被监狱里上上下下的人当做疯子看待的法利亚神父,常年被关在地牢里,却能瞒过所有狱卒,活出了一段别样传奇。
他偷偷制作了灯——他把菜里的肥肉挑出来炼成肥油,找些破棉絮,又找借口跟狱卒要了些硫磺,一盏夜间可用的灯就做成了。他用很长时间锲而不舍地磨制挖掘工具,然后趁着暗夜持之以恒地挖掘逃跑通道。
他利用鳕鱼的软骨制成了缝衣针和书写用笔;用壁炉上沾挂的煤烟和狱卒偶尔送来的一点葡萄酒制成了上好的墨水;用白衬衫和大手帕做成了像羊皮纸一样光滑的可书写用纸,并在狱中借着微弱的灯光完成了一部很有价值的书稿。
他还利用地牢小窗透过的一缕日光位置的变化,在墙上刻画记号准确记时。他在狱中学习他国的语言,钻研不同的学科知识,做各种计算和研究……阴暗恐怖的地牢生活没有摧毁他,反倒成就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