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大时代的生存智慧（一百三十七）：南海鱼何在？
在老头子逝世两年后的冬天，北洋军阀的柱石之一，直系军阀首领，曾任北洋王朝代总统的冯国璋，死了。这个看似“小家子气”的敦厚武夫，虽说是穷小子出身，但是在北洋巅峰时期号令长江三督，是坐镇东南最雄厚的实力派。“老头子”袁世凯对他有知遇之恩，但是他也一直以清廷的朝廷命官自居，对逊清朝廷持同情态度，在掌舵北洋中枢之后，因为名号前面多了一个“代”字，冯国璋这个北洋总统也与其他几位掌舵人都不同，更做出了别人肯定做不出来的事情。
在冯国璋这一辈的冯家，年轻时已经到了没钱上学的境地，可能是因为这一点，冯国璋对于钱财也颇为看重。自从成为了北洋总统，开销也随之增高，要知道北洋时期的达官显贵，撑门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各地军阀割据，税赋收不上来，中枢庙堂的日子也过得紧巴巴，但是为了维持体面，只好四处搜寻财路，跟洋人借款会被骂，从民众搜刮更会被问候，焦头烂额的冯国璋只有另辟蹊径。
在北洋王朝的办公之地，故宫西侧的西苑有两个大水塘，虽说面积不大，也就一千余亩水域，但是自明清时期就已经作为皇家园林，所以被称为“海”，也就是现在为人所熟知的“中海”与“南海”的合称，里面鱼儿众多，但是因为是历代皇帝的“宠物”，所以自然也身价斐然，最重要的是没人会打它们的主意，也没人敢打它们的主意。时间久了，水域里的鱼儿越来越多，长得也越来越大，价值也随之水涨船高，在散心时看到两海中翻花的鱼群，苦于无饷可充的冯国璋，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捉出来卖掉这些鱼，应该是笔不小的数目。”
既然冯国璋有这个心意，身处庙堂高位，自然有人会见缝插针，这也是一直以来的特色风气，所以上窜下跳的生意人暗中打点，为冯国璋排忧解难，撮合中间人经手，最终两海中的鱼儿被以看似高价的八万元卖给了鱼商，其中连一条佩戴御赐金牌长达一米的大鲤鱼也被网了出来。这可是不小的一笔收入，作为冯国璋总统府的充饷，足够开销数月，而且鱼商与随之大赚了一笔，一番包装售卖，既有旧朝皇家之物的光环，又有“北洋总统卖鱼”的噱头，京城上下一时间争相购买，都想一品佳肴。
最终，天下无不死之鱼，卖鱼成了冯国璋另辟蹊径的生财之道，这些鱼儿也满足了京城人民吃鱼的欲望，满足了冯国璋充饷的需求，是不是该和大总统要个勋章作为奖赏，殊不知冯国璋似乎是卖鱼卖出了门道，不久又在故里卖了一些古树名木，这些个生物都成了支援北洋建设的急先锋，一时间又带着几分荒诞戏谑的色彩。但是要说这些是北洋时代的特色，当北洋狗已无，其实在古今只换衣冠的现实面前，南海鱼何在。与简单粗暴地搜刮民脂民膏相比，不过是显得吃相更好看了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