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自己,是一个不能捕捉的影子,它在我的记忆力横冲直撞,直到打碎了我晶莹剔透的心时,我才发现,我已经不是自己了。既然不能再做自己了,我就只能走向过去,成为从前的自己。当自己回到过去时,才醒悟自己并不属于这个叛逆的时代,物质欲充斥着我的大脑,珠宝发出的光线刺瞎了我的双眼。我只能捡起路旁的一根尸骨紧紧地握在手里,它是我的救命稻草,是我眼睛,是我的光明。但有一天,天上的云不知怎么失去了重力,纷纷向我砸来。看不见阳光的我不能穿过时间的暗道回到自己并不期待的未来,消沉的我像只贪生的蝼蚁一样出没在黑暗的世界里,只为寻找那些沾满恶臭唾液的食物而奔走。
没有白昼的我在我阳光下像只无头苍蝇到处乱走,我的脚告诉我,我应该像流星一样滑落,而不是在这个永远没有光明的世界里乞求光明。是的,黑暗在我双眼失明的那刻就来临了,那时,我还在黄昏的梦里憧憬自己美好的人生。如今,飘落的黄叶将我的眼眸遮住,将我的肉体掩埋,将我的灵魂吞噬。
这一切来的是那么的快,我没有做好任何的心理准备。梦中的我躺在摇摇椅上,用手不停的驱赶着身边的那些不知为何来到这个世上的蚊虫。此刻,也许我的驱赶给了它们答案——是为汲取我血液里的养分而来到这个世上。这是一个可怕的答案,它给了我害怕的感觉。我全身不停地颤栗着,两脚已渐渐失去了应有的知觉。慢慢的,这种会传染的感觉侵袭了我的全身,甚至是我的思想。我麻木的看着那些蚊虫挥动着天使一样的翅膀,一口又一口的蚕食着我的精神。
反抗?我的身体已经不再属于我了,我应该做的只是束手就擒,配合蚊虫完成生命意义的诠释。对于我来说,它们什么也不是,它们只能吹着冲锋号,向我的内心的深处奔进。它们用细细的长针插入我的心脏,大口大口的吮吸着还在为我的自由而奔涌的血液。流淌在我身体里的血液似乎察觉了外来的危险分子,它们疯狂的速度把内心深处腐臭的思想幻想,并且点燃了。熊熊大火伸出长长的火舌,将这群犯乱之徒唯独在了我的大脑里。它们开始明白自身的脆弱将会导致一种时代的结束,那就蚊虫使命的彻底破灭。
无精打采的我再无精力去扮演蚊虫时代的终结者,我想做的无非是大家心平气和共商大事,一起组建一个全新有力的组织对抗第三世界的异类。这样的想法趋近于和谐,但未免有些懦弱。我也深知自我贬低不是为了长他人志气,而是实现自我的完整。也正是因为这种思路,所以我才放下自己仅有的那点尊严,把一张张写满和平协议的纸送入了大脑里。
走进我的大脑,我被自己大脑里的东西着实的吓了一跳,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我找来一位掉进过粪坑的知识分子请教道:“为何它们一个个都死了?”
那位知识分子告诉我:“因为它们误食了我堆藏在大脑深处的肮脏记忆,这些记忆都含有剧毒,能毁坏整个世界。说完他就向茅房走去,一会儿,我只听见粪坑里有人在叫救命。”
我充耳不闻,找来几个四肢发达的病毒帮忙,不到一会儿工夫我的头脑里就空空如也。我突然,我感觉失去了重心,身体东倒西歪。终于,我倒下了,像棵墙头草一样倒了。周围的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而我只能听见一些嘈杂的声音。这时,一只蚂蚁爬上了我的身体,爬到了我的脸上,它似乎被吓怕了,但我更觉得它是在寻觅食物。我有些担心,叽叽呱呱的说了一堆话,可没有人能听得懂。
蚂蚁的八只脚在我的耳朵里悠闲的散着步,痒得我哭笑不得。围观的看客见状,都把我当神经病看待,然后唏嘘一阵后便三两成群的结伴而去。我躺在地上,凭感觉判断蚂蚁的位置,不到一会儿,它就从我的耳朵爬到了我的大脑里。饥饿的它凭着敏锐的嗅觉找到了那堆被病毒藏起来了的尸体,它津津有味的大口的撕咬着,不到一会儿工夫,我感觉精神清爽,全身精力充沛。
我缓缓地站了起来,摇头晃脑的把脑中的那只蚂蚁抖落地上,然后一巴掌拍死了那只还在我身上津津有味吸食着蚊虫。瘦弱的蚊虫哪能经得起我这愤怒的一拍,蚊虫被拍的肚破肠流,脑浆四溅。我轻轻地将蚊虫的尸体用手指夹起,扔在了地上的那只蚂蚁身前。蚂蚁二话不说,一口就将蚊虫吞进了肚子。
大获全胜的我睁开眼,珠宝的光气淡化成了我眼里的生气,浓烈的物质欲将我的精神洗涤。于是,我被一股强风吹到了现在。从此,我再也没有对别人提起我曾经走过从前这件事。至于为什么不对人说,我想大概是因为现在的我还没有邂逅从前的自己吧!
或许有一天,我能在某个现实的梦中进入幻想空间,看到蚊虫吸食我的脑髓,蚂蚁啃食我的肉身。但我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我希望的结局是:“蚊虫和蚂蚁狼狈为奸,用一根粗大的麻绳将我五花大绑,然后大摇大摆的抬着我走出从前,路过我厌恶的那些岁月。”
胡编乱造,痴人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