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底,一直藏着一段友情,清晰的如同昨日,又遥远的好像不真实。
那是十八年前,我二十一岁的年纪,在临县的火柴厂里上班。当时那个火柴厂可谓是远近闻名的大工厂,想要进去上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找不到裙带关系是进不去的。幸亏我的姨父是这个厂里的一个车间主任,我才有幸能进去找份工作。
由于工厂销量大,产品供不应求,厂里实行三班倒,人歇机器不歇。我家离工厂有20里地,只能住宿,我当时住在厂外大概300米远的老厂房。
同样住在老房子的有很多人,其中有位姓林的大姐和我同一个车间,又是同一个班次,这样我们就不自觉的亲近起来,她比我年长8岁,我喊她朝霞姐,她叫林朝霞。我们每天一起上班,一道下班,做好饭菜端到一起吃。一同下河洗衣服,除了睡觉几乎都在一起。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我们关系日益密切,成了无话不谈的好闺蜜,她和我说起她的家庭,她的往事,她的一切,我同样只要能说的话也都一样说给她听。我们两个人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毫无保留的与对方分享,有时两个人聊的没尽兴,就干脆睡到一张床上,抵足长谈,总是聊到两个人都不知不觉睡着为止。
她有一个五六岁的儿子,勤劳务实的丈夫,有个幸福的小家庭。有一天她和我说,她儿子需要认个干娘,她喜欢我的为人,想让我做她儿子干娘,那时我女儿一岁多了,有个干儿子也挺好的,不过这是大事。我也必须和我老公,和家里公婆商量,家里都同意。她也带着她老公来我家见了面,双方准备选好日子让她儿子正式拜干娘了。
闲谈间,我们讲到了我的生肖,才发现我生肖正与她儿子犯冲,而算命的也说过犯冲的不能认作干娘干爸,无奈决定放弃。但这并没有影响我们的友情,我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着,只是她偶尔来句,“你么理要属猴扎?”
我们形影不离的在一起工作了两年。有一天,我和老公有新的打算,决定退厂。我们要分开了,离别之前我们都万分不舍,一再嘱咐对方有空上家里玩,她买了一套精美的茶具作为礼物送给了我。
搬家那天,住在老房子的同事们放起了礼炮爆竹相送,在噼里啪啦的,震耳欲聋的炮竹声中,我们一一话别,朝霞姐紧紧拉着我的手,叫我一定有空回厂里玩,她会一直记得我,想念我。
那时,我们没有电话,更没有手机,除了一声声道别的嘱咐,没留下任何联系方式。主要也是没有想到我们会这一别就没有再见面。
退厂的第二年,我有次去那边办事,绕道去了工厂,想见见她,可得到的消息是她也因为家里有事退厂了,我也问了她家地址,只知道她住的那个镇的地名,至于她的具体地址还是无从得知。
后来,也多次经过那个小镇,都由于时间或是其他问题,没有去找她,总想着么时闲了再去,有个充足的时间和她畅谈思念之情。
已过经年,我也不再方便出门,再去找她的念头已然成空。可是,我真的一直都在追忆,追忆这段曾经亲密无间的姐妹情谊。常常想,那时要是有电话或者手机,我们一定能照常联系,我们一定还是一对无话不谈的好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