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后,正在刷牙洗脸的我接到老妈的电话,说今天有顺风车来我这儿办事,她给我捎了一箱子烧饼,让我下午联系人家,把饼取回家。
我嘴里埋怨着让她别为我操心,心里却乐滋滋的,幸福满满。
她交待烧饼有点多,一定要放到冰箱里,能多吃段时间。我答应着,赶忙记下了联系电话。
姊妹四个,儿子是排在她心里第一位的宝贝疙瘩,这是我们从小都知道的,所以不管她为儿子做啥干啥,付出多少,有没有回报,我们都视而不见,习以为常了。
对于我,老妈在某些时候也还是有点偏爱的,虽不能与她的宝贝疙瘩相提并论,但在大姐和小妹的眼中,老妈对我是偏心的。这是大姐和小妹在我面前数次的控诉,数次的表达她们内心的不平。
每次听完她俩的抱怨,我只能笑笑,好言相劝,说老妈一碗水是端平的。
怎么说呢?大姐虽比我大一岁,但她小时候享受的待遇比我好的多。她是家里第一个孙子辈里的大孙女,尽管那时候条件差,温饱都难以解决,爷爷、奶奶、姑姑、叔叔他们还都是喜欢她,娇惯着她。有了我之后,据说准备把我送人,嫌弃是女孩。后来,爷爷又怕人家笑话,就留下我了。
再一年,有了小我一岁的弟弟,他就成了全家的宝贝疙瘩。从小到大,家里的长辈都惯着他,护着他,好吃好喝的都紧着他。
我是夹缝里生存的那个,从小就知道家里大人不喜欢我,包括爷爷、奶奶跟姑姑在内,他们偏疼姐姐姐更多,所以,在老妈的那种不听就打、不乖就骂的教育下,我是最听话的那个,因为我怕挨打。
记得八九岁的时候,就开始让我们去地里割麦、背麦。印象中最深的是,天刚蒙蒙亮,老妈喊大姐起床,大姐总是叫几遍都不动弹,依然呼呼大睡,老妈就拿着扫床的刷子,被子一掀,噼里啪啦就揍开了。大姐被打的哇哇叫,跟姐姐睡一个床的我,不等老妈打,三下五除二把衣服穿好,慌慌忙忙跑到到门外,拿着镰刀跟在父亲身后就走了。
那个时候,姐姐因为爱睡懒觉、犟嘴、挑食,挨了老妈不少的打。从小,我就知道没有人给我撑腰,总是乖乖听话,老老实实去干活,更不敢顶嘴,就为了少挨打,少挨骂。有什么好吃的,给我了我吃,不给也不去争,反正有吃的就行。
后来,慢慢长大的岁月里,姐姐脾气还是那样犟,说话也是直来直去不拐弯,有时候还爱顶撞人,老妈总是对她没有好脸色,她特别委屈,总说妈妈偏心。
一直到现在,大姐有时还委屈叫冤,说老妈待她不亲。我笑她,自己姑娘都二十岁了,还老是计较老妈的不是。
至于小妹,小我四岁,当时在家里跟我境况差不多,也是差点被送走了。她从小就有心结,老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是多余的,所以心思有点重,一生气不理人,也是有点犟,所以也挨打不少。长大后,读书、工作,也就每年过年回家。结婚以后,更忙,回家也是有数的。
大姐、小妹在她们都能够学一技之长的年纪外出了,只有我边挣着那份微薄的工资,边在家里陪着父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着农活。那个时候,我特别羡慕她们都远离了农村,却留我在家里受罪。
不管怎样受苦,我从来没有埋怨过父母的对错,他们一辈子不容易,也挺辛苦的,又都是农村实在不能再实在的人,真的不能对他们抱太高的希望。能养大我们,让我们吃饱穿暖都是还不完的恩情,还能再有什么过高的期望。
许是我的陪伴和懂事,换的了父母的信任,在我婚后,父亲有什么难为的事,总是第一个告诉我,与我商量。回家了,母亲总是做好多好吃的,大包小包的让带。
这些,在姐妹的眼中,也觉得是老妈的偏心,每次我都只能打个哈哈过去。其实,我们姐仨都回家的时候,老妈给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可能就是我独自回去时,老妈会让我多拿一点跟她们不一样的,她们就嫉妒了,我就特别可笑。
记得有次回家,老妈养的土鸡,攒了不少的鸡蛋,她给我装了一大盒,非让拿。我让她给大姐,她说她之前已经给过了,随后再攒下再给。说我远,回家一趟不容易,让我带走。
临走,到大姐那儿,她问我都带了啥,我打开车门让她看,她说老妈没给她鸡蛋,我就想笑,把那一盒子都给她了。
其实,她是没有鸡蛋吃吗?不是的,她是心里总有那个说不上来的劲头。我也不计较,给就给了,没有不吃就是了。
说起来,都是有点小孩子气的事,很可笑吧!但,我们姐仨相处的挺好的。
父亲的去世,触动了母亲的偏心,她现在对三个姑娘多了前所未有的亲近。这是小妹自己亲口说的,说老妈现在待她最亲,我心里也挺高兴的,说明她心结打开了。
大姐跟老妈住的近,老妈也总时不时把地里的菜给她送点,好吃的给她拿。
可怜天下父母心,老妈不顾路途远近,给小妹几百里捎菜、捎馒头;遇到顺车给我这个百里之外的老二也是捎菜、捎馒头。
我们除了心疼她,也只能由着她,让她心里舒坦点、高兴点。
今天的烧饼满满的一箱子,那是老妈对女儿满满的牵挂,满满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