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声响了,班主任老师也走了。第三节是自习自由安排,杨建国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学什么了,仿佛很多作业都没写完,又仿佛什么作业都做了。平时冯小青在,总是她学习什么,他也学什么,小青对各门功课的安排总是那么的有条不紊,小青不在,建国显得不知所措。
上课时间还没到,物理老师就进来了。他夹着一沓厚厚的试卷。这物理老师是最讨厌的,每天都要来抢这节自由自习课。今天也不例外,试题还没发下,就粗着嗓门说:
“这两张卷全是选择题,明天上课前科代表把做题结果收一下。”
这不明摆着让学生这节课做物理嘛!所有人都把内心抱怨化成“唉” “唉”从嘴里吐出来。他们只得放弃自己的计划,物理老师却全然不顾这些,在教室转了一圈径自离开。这对不知怎么安排建国来说是好事,他打开卷子做起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数学老师进来了。绕着教室走一圈看着所有人都在学物理,心里很不爽。站在教师讲台下面演讲起来:
“最后三个月的时间,要根据自己的情况查漏补缺,不是争做某科状元,要均衡发展。”
说完又转起来。看到建国旁边的座位空着又坐下来,漫不经心地翻着桌子上的复习资料,翻到一张数学试卷就眯着眼看起来,大致浏览一遍,就问建国:
“错题有没有重做过?”
“做过”
“你再做一遍,我看看能全对不。”
不得已建国只好先把物理卷子搁一边,在数学老师的监视下重新更正错题。
数学老师对杨建国一个人做数学题似乎不满足,他低头看了一眼卷子上的压轴题,大步走向讲台,用粉笔唰唰地写下解题要求,又歪歪斜斜地画了个几何图形,然后就对着低头做物理题的学生们说:
“这个题咱们做过也考过,掌握的怎么样就不知道了,现在你们再看看这道题,需要那些解题思路,囊括了那些知识点儿。”
正活跃着的物理细胞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唉”“呀”“哎呀”起来。他们不得不马上切换思路,启动数学思维,配合敬业的老师。
“三角函数”
“不等式”
“解析几何”
……
学生们机械地毫无思考地做着皮毛式问答。数学老师显然很不满意,对着台下说:
“建国你上来,把这道题完整地做下来。”
就在杨建国站起来的瞬间,下课的铃声响了。整个教室顿时一片漆黑。数学老师无奈地走下讲台。
“不许擦黑板,明天上课讲。”说完摸黑走出教室,又摸黑走下教学楼。
这时候教室亮起来了蜡烛。没有做完物理卷子的接着做,做完的复习自己弱科。教室里的蜡烛要完全熄灭,至少11点以后了。杨建国一般都要坚持到最后。起初他和冯小青各点一支蜡烛,同学说他们是浪费资源,他们就点一支蜡烛放在桌子中间,约定一人点一晚,慢慢熟悉以后,他们也就不那么客气了,谁的蜡烛先点亮了就用谁的。
冯小青的数理化极好,杨建国的语文英语不错。两人就在自由自习的时间各补弱科。就杨建国的成绩而言,只不过是语文英语成绩比数理化强,其实他语文英语成绩跟小青是差不多的。要说互相帮助,实际上大多是小青在帮他。建国遇到不会的题,小青总是很耐心地给他讲,她怕建国不好意思,每次讲完她都说:给你讲一遍我也加深影响了。
今晚的蜡光点亮了,它依然把整张桌子照明了,却只有建国一个人在享用。他遇到不会的题仍习惯性地往小青这边推卷子,沉侵在思考中,他竟忘了小青今天没来。
他先把数学老师让更正的题从新做了一遍,接着又做物理。剩下几道难啃的骨头题了,建国只好硬着头皮去想。如果小青在就好了,他们可以一起研究,也许她的解题思路会让他在瞬间茅塞顿开,……。建国觉自己特别想念和小青一起的学习时光,也特别想念小青。但愿小青能很快返校。
第二天上午第二节是班会,班主任老师夹着模拟考试的卷子进来了。课代表发着卷子,班主任就开始班会了。这些日子的班会无非是“百日冲刺” “高考倒计时”“如何利用最后的时间学习,” “保持良好的心理素质,”之类。接着就是宣布这次模拟考试成绩。为了不打击学生的学习积极性,老师没有从高到低排名,而是按学号把分数念了一下。
老师念分数的整个过程,建国一直在都全神贯注地听,他要听自己的分数,还要听小青的分数,他要把她的分数记下来,等她来了告诉她。
“XX 学号xx 数学xx 语文 xx 英语xx 物理 xx 化学 xx 生物 xx 政治xx 总分xx”
……
“杨建国 学号 …… ”
终于到自己了,杨建国迅速把自己的分数记下来。又开始全神贯注地听,他怕错过小青的分数。可到老师抑扬顿挫的声音结束时,他还是没有听到小青的分数。
“老师……”建国满腹狐疑,他举起手来。
班主任漫不经心地瞟了他一眼。接着说:
“以上是咱们8班全体同学的分数,有什么问题可以到教导处问。”接着又瞟了建国一眼,好像他已经知道建国要问的问题。
课间,建国的前后左右都向他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问:
“冯小青呢?请假了吗?”
“怎么没有小青的分儿呢?”
“冯小青不是参加模拟考试了吗?怎么会没有她的成绩呢?”
……
杨建国无奈地摇着头,他哪里知道啊?此刻他内心的焦急和担忧比谁都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