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去看望做了手术的闺密,她一边和我聊天一边就把脚丫子放我腿上了……如此随意之举让我想起十八九岁和她天天钻一个被窝吃一碗饭的那些情景。
那时我们很年轻,在乡下工作却很快乐,偶尔一点小悲伤也渲染得诗情画意。
那时乡下条件艰苦,住吱嘎吱嘎的木板楼,吃两分钱一个馒头的大食堂,喝水井里积存的天降水。大冬天在堰塘里洗衣服,冰块浮在水面上一漾一漾的,我们还一边洗一边唱。偶尔自己用煤油炉炒个土豆片就呼朋唤友来共享。
那时没有手机,最快捷的通讯方式是发电报,写信就是与外界沟通的桥梁,于是邮局里的信箱成了我们的巴望。逢年过节收明信片是最幸福的梦想。
那时我们也跳舞,在坎坷不平的土操场上;那时我们也听歌,大家聚在一个单放机旁;那时我们也赶潮流,写小说,玩吉他。那时我们也幻想未来谁先恋爱谁先出嫁,那时我们还同仇敌忾赶走花心的追随者……那时,太多太多少女心,笑的时候一起分享,哭的时候彼此守在身旁。
那时春天我们翻山越岭去采映山红,然后跑下山去照相馆抱着花拍合影。那时夏夜我们在街头捉萤火虫,装在玻璃瓶里比谁的最亮。那时的冬天很冷秋天很长,听说这个调走了那个分来了,原地打转的我们就黯然神伤……于是我们参加自学考试想改写人生篇章。
那时我们很穷却不悲伤,那时我们年轻也有梦想。
那是,我们在彼此身旁。现在,我们还在彼此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