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进家时,影壁拐角就有一颗梨树。
听我大伯说那是他小时候我爷爷嫁接的一颗雪花梨树。
我从小在姥姥家长大,大概七八岁的时候才第一次正式踏进我家的大门。当时的梨花正开的灿烂,抬头望去绿油油的树叶映衬着白色的花蕾正在绽放,一簇簇,一片片,微风轻拂,像雪片飘落,像天女散花。梨树有20公分粗,主干跟我家的厢房一般高,茂盛的枝叶覆盖半个院子还有半个房顶。家里的大公鸡感觉到我的陌生,飞扑着啄我,吓得我围着梨树躲闪着一次次的进攻。
盛夏的雨下个不停,噼噼啪啪,是雨水敲打房顶的声音,也是雨水打掉梨子落地的声音。
老树结的梨子个头不大,还有很多的疙瘩梨,但特别甜,丰富的汁水特别能幸福我们儿时的心田。邀几个小伙伴,上树的上树,捡梨的捡梨。骑在梨树上,一摇晃,梨子像冰雹般砸向地面,砸的几个伙伴嗷嗷叫,捡起地上的梨向树上的人砸去。最下边的梨不够大,疙瘩梨多,也不好吃,一般都摘下来喂了猪,高高的枝头常常是我们留下来自己享用的。
梨树成为了我们的伙伴,每天抱着梨树撺上撺下的,磨破了衣服,换来了母亲的责骂。
后来家里翻盖了新房,梨树也更加茁壮,更加的多产,梨个头却越来越小。
再后来我外出求学,当兵,工作,每次回老家总能看到那棵老梨树,闪着光,摇晃着脑袋,像是欢迎我回家一般。
慢慢厢房塌了,影壁塌了。已经多年没有住过的院子里长出来好多的小树,像树林,像儿时的伙伴,伴着梨树,形影不离。
梨树太老了,仅有的两个主干,一个已经干枯掉落,一个已经干枯了一大半,仅剩一个树枝还发着芽,开着花,结着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