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无意因为长时间地靠墙工作和休息,终于引发了左侧肩周炎。
那天上午值班,我一边往值班日志上登记事项内容,一边往电脑台账上录入信息,突然间就觉得左胳膊和手指都不听使唤了,悬垂到左胯部竟已不能摆动。
莫不是患上脑梗了?可头部什么反应也没出现呀!问大夫,说是受凉引起的神经麻木。
好怕人啊!
硬撑到晚上睡觉,连衣服都不能自脱了,只得叫同事小延帮我脱掉上衣。这一夜,我在单位的行军床上和衣而眠……
十几年的戎马生涯,未曾落下什么较大的职业毛病,这才当了几年警察呀?却落下个半身不遂!想起来十分恓惶、十分害怕,又十分不服气!
半夜三更,左臂愈发疼痛难忍,稍做翻身,竟要咬紧牙关,疼得我满头大汗!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我叫醒小延,扶我起来,又帮我穿上上衣。小延说赶紧到医院去看看吧。
一个人来到办公桌前,等待接班的同事赶紧来换班。
经朋友老齐推荐,我来到市立第三医院。不管三七二十一,到医院看病首先得挂号。上得二楼的康复诊疗中心,去找那位姓曹的坐诊女专家大夫。推开门,走进曹大夫工作室。天哪!床上躺着的、凳子上坐着的、地上站着的人们,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大房子里人多的快没地方站了。老者六七十岁,小的六七八岁。每个人不是在头上,就是在脸上;不是在手臂上,就是在腿脚上,扎了许多根细细短短的小银针。
朋友老齐送我到的医院,他向曹大夫简短地介绍了我的基本情况后,曹大夫握住我的左手无名指和小拇指向上抬了抬,问我疼吗?我说肩膀疼得厉害。曹大夫笑着说先到影像室去拍个片子,确认后再做治疗。
朋友老齐已是拖孙子抱外甥的年纪了,比我大了十多岁。他还要扶着我上下楼梯到影像室去拍片子。一番折腾后,我们回到曹大夫工作室,她拿着影片朝向光亮处观看。示意我坐到床上,并帮我脱掉了上衣。她从一个小小的极光亮的不锈钢针盒内取出几枚银针来,我便立即闭上了双眼。只听曹大夫说:“兄弟别害怕,不会疼的。”我又睁开了眼睛。只见她手捏银针,轻描淡写地眼观手量,在我的右胳膊上寻找穴位,眨眼功夫,连续扎上了五枚银针。犹如小蚂蚁在胳膊上轻轻地夹了五下。确实是一点儿也不疼。
当她用拇指与食指捏住银针转动时,顿时觉得一股酸麻胀困的力道直击臂膀的神经,令我忍不住直哼哼。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既不是疼痛,却也不大好受。五枚银针依次动过,曹大夫微笑着说:“等过上半个小时再给你拔针。”并帮我盖好了被子,她又忙着向另一位等待扎针的患者走过去。
这里有针灸室、埋线室、按摩室、药蒸室、康复训练室等。患者的症状也是五花八门,有头疼的、有感冒的、有肚疼的、有中风嘴歪的、有胫椎间盘突出的、有腰椎间盘突出的、还有象我这样患肩周炎的。
十五分钟正,护士小姐提醒我活动活动左手臂。真是神了,我的左手伸直,居然能抬起二、三十度高了!原先可是动弹不得的!真还纳闷了:我左肩痛,怎么给我扎右手臂呢?护士微笑着说,这叫左病右治。那还有上病下治吗?算你说对了。
三十分钟后,曹大夫给我拔出银针,再次叫我抬一抬左手臂。天哪,我的胳膊居然能够举成九十度角了!虽然肩膀仍然十分疼痛。
曹大夫说:“再给你拔几个火罐吧。”只见她再次拿起银针,在我的左肩胛周围连着扎了几下,那几下仿佛蜻蜓点水般若有若无。玻璃小罐内用酒精火球通体一沾,立即扣在银针扎过的地方,那小罐便牢牢地扣在了肩胛的皮肤上。
又是十分钟过后,拔掉小火罐,皮肤似一个圆凸凸的粉红小馒头,一丝丝黑里透红的血条亮晶晶地爬在皮肤的表面。曹大夫用酒精棉签沾掉血丝,揉了揉我的左臂,道一声:“妥了。“
曹大夫依然是微笑着对老齐和我说:“最多扎半个月的针,就能好了。”
第二次扎针,没有麻烦老齐,我可以独自乘坐15路公交车,大约走40分钟路程就能到达曹大夫的理疗室了。扎针的过程中,我认识了几位从内蒙、山西、宁夏等地慕名而来的患者,他们的脸上无不挂着满意的笑容。
今天是第五次扎针,我是隔天来这里扎一次针,也是最后一个针疗了。我的左手臂已经能够活动自如了。那一枚枚细小的银针,在曹大夫的手里变幻出中华医学的美妙神奇,也凝聚了她多年行医的临床累积。在她的笑容里,不仅体现出一个医者的满满自信,而更多饱含的是对患者的真心关怀与真诚希冀。
前后不到十天(我因工作原因,少扎了两次针)时间,我的肩周炎已基本痊愈。
我也是真的服了——心服口服——那一枚枚小小的堪称神奇的银针!
(2013年12月29日写于塞上古城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