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使我的心呻吟的心该诅咒,
为了它给我和我的朋友的伤痕!
难道光是折磨我一个还不够?
还要把朋友贬为奴隶的身份?
你冷酷的眼睛已夺走我自己,
那另一个我你又无情地霸占:
我已经被他(我自己)和你抛弃;
这使我遭受三三九倍的苦难。
请用你的铁心把我的心包围,
让我可怜的心保释朋友的心;
不管谁监视我,我都把他保卫;
你就不能在狱中再对我发狠。
你还会发狠的,我是你的囚徒,
我和我的一切必然任你摆布。
梁宗岱译
使我心伤的那颗心真该受诅咒,
它给我的朋友和我以那样的重伤!
让我一人受苦难道还嫌不够,
我的爱友也必须受奴下奴的灾殃?
你的残酷的眼睛已经把我夺去,
你更残酷的把我的朋友加以独占:
我被他,被我自己,被你,所遗弃;
这苦痛实在是三倍三倍的难堪。
把我的心关在你的心胸的钢栏里,
让我的可怜的心包起我朋友的心;
不管谁囚禁我,让我的心做他的牢狱:
你便无法在我的牢狱里面发狠。
你还是会发狠;因为我被你关起,
我属于你,我心中一切都是你的。
梁实秋译
事先声明:本人将逐一解读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而在这个系列,笔者将自称为L先生。
L先生评:本诗很有技巧,不好理解。我们以梁实秋先生的版本为主。这里有一个关键点,即“我”的“朋友”是怎样的地位。
第1-4行:“你”让“我”和“我”的“朋友”都受到心伤,也许“我们”都爱上了“你”。“我的爱友也必须受奴下奴的灾殃”,这里的“奴下奴”不知道原文是什么,但字面意思上,“你”是奴隶,而“我们”成为了“你”的奴隶,爱情的“奴隶”。
第7-8行:“我被他,被我自己,被你,所遗弃”,“我”的“朋友”爱上了“你”抛弃了“我”;“我”也爱上了“你”,从此“我”的身体和大脑不再受“我”自己的控制;更重要的是“你”或许爱上了别人,可能是“我”的“朋友”,不再爱“我”了。“这苦痛实在是三倍三倍的难堪”,“我”因此受到极大的痛苦。
第9-14行:L先生认为这一段非常有水平,令人回味无穷。这里的“以心为牢笼”,实际上是一语双关,看似把人关起来不得自由(你爱上对方),实际上是你一直在对方心中(对方也爱你)。“把我的心关在你的心胸的钢栏里,让我的可怜的心包起我朋友的心”,“你”的心包裹着“我”的心,“我”的心包裹着“我朋友”的心,间接表明了诗人认为的亲密关系。“不管谁囚禁我,让我的心做他的牢狱”,不管谁爱上“我”,“我”的心始终装着“朋友”,这看似牢笼,其实也是一种保护,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他”。“你便无法在我的牢狱里面发狠”,“我”的心里装着是“朋友”,而没有“你”,你们俩没有同时在“我”心里,因此“你”就不能伤害到“他”,“我”的心把“你”挡在外面。这里貌似看来,对“我”来说“朋友”比“你”重要。“你还是会发狠.......我心中一切都是你的”,“你”还是能伤害到“我”,因为“我”在“你”心中(“你”爱“我”,伤害“我”,其实也是“你”自己在伤心),“我”整个心都属于“你”,意味着“我”的“朋友”也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