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说》第四季中有一个辩题是“面对生活的暴击我们要不要感激它?”。并不想就这一个命题来论证应该感激或是不该感激,只想说这一期中的马东在论证时讲的一个很让人心酸的故事。
马东说,生活的暴击并不是事件本身,而是事件之后的心理创伤,什么是心理创伤呢?有一个词: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汶川地震的时候,一批绝对精英的武警战士,这一批最精英的武警战士最先冲进去,所有懂的路都断了,他们便用手挖,在那样一个天灾中,挖到的是什么?是残肢。
而这些战士后期被作为科研项目长期进行跟踪。在跟踪过程中心理学医生们发现两个问题。第一:所有人的毛发都剃掉,并不是规定,都是自己剃掉,因为觉得有味道,是什么味道我们可想而知。
第二:这个队伍的用水量是其他队伍的十倍之多,为什么?因为他们洗澡的次数是其他队伍的好几倍,不停的洗澡,觉得自己身上不干净。
创伤学的医生最后追回这批战士,慢慢地给他们进行治疗,在治疗过后这批战士渐渐康复。
那为什么要提到马东的这个故事呢?
我只想就近期的三个颜色来谈一下创伤后应激障碍。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每一个人都不应该沉默,而这个事件也让我们更多的想到了韩国的电影《熔炉》和《素媛》这两部电影。在这两部电影中多少也能看到装上后应激障碍这一现象。
《熔炉》电影的公映,推进了韩国的对性侵儿童这一犯罪现象的重视,而出台了熔炉法。电影中涉及的犯罪人员也重新被捕,迟来的正义终于审判了丑陋的心灵。可是,那些孩子们呢?那些备受屈辱的孩子呢?这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就像钉在篱笆上的钉子一样,即使拔下来,还是留有印记。
《素媛》中的小女孩,被性侵后,随后带来的是什么,是自身无法修复的生理创伤,是女儿对父亲这个男人的不信任,是一整个家的灾难。电影中的素媛为了给淋雨的大叔撑伞而惨遭侵害,事后却别人指指点点,母亲看到这样的女儿,心里却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为什么其他人没有受伤害,如果其他的小朋友都被侵害就好了。看到这里我并没有觉得不寒而栗,反而理解这个母亲被锥子刺痛的心。自己的孩子因为善良之举被恶魔带到地狱,善良的举动颠覆了孩子的认知,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这两部电影终于让大众开始认真地关注起儿童性侵这一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的事情。而在中国,关于这类犯罪事实的影片少之又少,近期上映的《嘉年华》填补了这一空白,在幼儿园性侵事件发酵之后的第二天上映,人们也看到了一个冷静克制,不暴力却又让你心情沉重的电影,是巧合,也是理所应当。
但是儿童性侵对孩子所造成的阴影远不止电影所阐述的那样。
作家林奕含在少时曾被教师诱奸,这一时间在经历了时间的埋葬后,依然在她的人生中折磨着她的精神,时时提醒着她。《房思琪的初恋乐园》,无疑就是她自己的自传,思琪就是年幼的林奕含,但她给了自己一个合理性,对于诱奸,她将这一事实描述成爱,因为爱所以才会有肉体的伤害。我们不免觉得悲凉,一个女孩原本的生活轨迹被一个眼冒凶光的大人,在以为小朋友年纪小就不会有记忆的这种愚蠢的想法出现之后,完全被改变。
林奕含最终没能逃过记忆的凌迟,这个故事的回忆折磨摧毁了她的一生。
《心理罪》之教化场中有这样一个故事,故事的主角在年幼时,亲眼见到了一对“父女”在做非正当的事情,“父亲”看到故事的主角正在观察他们时,在最后留了一张满是分泌物的手帕,而故事的主角,就是年幼的小男孩在长大成人后,在脑海中对这个片段印象深刻,摆脱不去,导致了自己娶妻生子后,竟然想要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做无纲纪之事。
阿尔弗雷德·阿德勒在《自卑与超越》里写道,“童年记忆对于我们了解一个人的生活观有着重要价值。原因有二:
首先,童年记忆涵盖了一个人对于自己和环境的初始印象,个体第一次将自己外貌,自我评价,他人评价综合起来考虑;
其次,这是个体主观意识的起点,也是人生的起点。”
幼年的记忆本应该美好,应该是五颜六色,可是当恶魔的魔爪伸出,记忆便只剩黑与白。
萧红在《呼兰河传》的结尾中如是写道:“以上我所写的并没有什么优美的故事,只因他们充满我幼年的记忆,忘却不了,难以忘却,就记在这里了。”
每一件值得记忆的事情都会被我们记在脑海,而人总是相反,人们总是会记住那些让自己伤心流泪甚至痛苦的事情。当童年不再快乐,当阴森森的笑容二十年后重现在自己眼前,当长长的望远镜在某一刻握在自己的手里,那将是摧毁一个人最初的导火索。
别再说什么小孩子记不住啥,过段时间就忘了这种蠢话了,如果可以像《记忆大师》一样删除记忆,相信受过伤,长大后的孩子们会这样做的。
别再轻描淡写的说着性侵两个字了,它给小朋友带来的心理创伤,终生不会康复。舆论已经不再发声了,
“反正大众是猪狗,猪狗有什么好在意的,叫一段时间就会自己停下来了”
正是如此,恶势力才会不断的叫嚣,希望我们努力所做的能够一直坚持下去,不要让任何一个孩子有创伤后应激障碍,要知道不是所有创伤后应激障碍都能被治愈,这也是我们本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