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三个孩子,两个狸花,一个黑娃,出生在人类划定的南方地界,却值秋冬之际,所以能沐浴暖阳,但寒冷还是更为寻常。
一个月前,一个老太太掳走了我的大狸,说是带回家捕鼠守粮,我觉得这是个好去处,因为大狸好动,一定能够满足那个老太太的需求。只是,再见他时,他躺在那条长长的、宽宽的、硬硬的地面中间,嘴角淌血,一动不动…
我继续带着二狸和黑娃流浪,辗转在各户人家之间,看看哪些人家能避寒、能饱腹,还不讨厌我们母子三个。
通过我的观察,有户人家还不错,仓库有好多的废弃蛇皮袋,白天定时生火堆,晚间也有四个煤炉,更重要的是,这家有个女孩子喜欢我们,只要她在家,就会给我们提供火腿肠和干肉,所以我常带着孩子蹲在车底等她。
不过今天,我犯了一个错误。
这几天那个女孩子不在,我饿坏了,所以我像往常的两次那样,安顿好孩子,趁其他的主人不注意悄悄地进入了屋内,而且运气很好,桌上有一盘鱼,很香,很香,我不知为何,没有像往常那般谨慎,直接跳上桌,叼走了那块鱼,在角落大快朵颐,哪怕危险临近都没有察觉…
等我反应过来,大门被关上了,平时不待见我们的那个男人突然出现,他用塑料瓶扔我,用竹棍打我,前堵后截,让我惊惧不已,胡乱地奔走逃窜…
但终究没有逃过,我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冷风的温度逐渐侵入我的毛发,渗入我的身体,四肢逐渐僵硬,眼前逐渐黑暗。我很后悔,不该忍不住偷吃,不该擅自进屋,我很遗憾,不能再陪伴我的孩子,我很庆幸,我已把本领都教给他们,连胆小的黑娃都能熟练地攀上爬下了…
不幸中的万幸,我的死亡未经消磨,只在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