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词八讲》18-26页
(三)初始——东坡为何通判杭州时开始填词
在这部分,作者通过梳理东坡步入仕途的经历心境,探索东坡于任杭州通判时开始填词的内外因素。
首先,得益于杭州美丽的湖光山色与文人雅聚的在外环境。
在文人雅聚的酒筵歌席之间赏景听曲,纪游酬赠,成为东坡写作词篇的起点。此时,他的作品深受张先“以日常生活之感怀为主题,表现出平淡意味”的写作手法影响。
其次,来源于东坡内心的“失志流转之悲”。
一方面,是金榜题名却遭遇母亲病逝,受任凤翔却与胞弟分离的经历,引发了他“时空变动不居、人生离散无常”的时间之伤,意识到时间无情的飘逝,更加深了空间契阔之感、伤逝之情。
此时,26岁的东坡写下《辛丑十一月十九日既与子由别于郑州西门之外马上赋诗一篇寄之》:
……
亦知人生要有别,但恐岁月去飘忽。
寒灯相对记畴昔,夜雨何时听萧瑟。
君知此意不可忘,慎勿苦爱高官职。
表达了那份最初的与词情相近的时光流转、人事无常之感。
如何在“人生有别”“岁月飘忽”的感伤中觅得心灵的依归,在时空变化里寻得生命的安顿?这是东坡一生的大课题,也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源头。在此后他的文学创作中充分反映了这段上下求索的历程。
另一方面,面对朝廷中的政治变革,他“以天下为己任”的志意受到打击挫折,在“力难任”“退未能”的情况下,怀着理想落空,仕宦失意之悲来到杭州,引发的思乡之情,沦落之感,更易与词情相契合。
宦途失意、离别伤感之情,多年来隐藏于心底的时空流转之悲,与“词”相遇,一拍即合。
p25:诗人的锐感、生涯的体验,培植了东坡幽微的情思,词心逐渐萌芽,而杭州的歌乐环境正好提供了沃土,激发其茁壮成长。
p26:宋诗主理,多写理性哲思、生活情趣和人生感悟,诗人缘情兴感,往往多了一些关照省悟,有助于内在情绪的梳理涤荡。
宋词则因为配合着音乐旋律回荡往复,抒情婉转,其中的情怀难免有一种下坠、纠缠、沉溺的情绪。
因为兼具诗心与词心,加上东坡个人的性情、学问、襟抱与达观态度,使东坡既能掌握词的动人韵致,又能于个人生命境界的自我提升过程中,为词带进一份诗的情怀。形成了东坡“以诗为词”的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