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对于我的意义
人生(其实我并不想用人生二字开头,但就如人生中诸多无奈,这也是其中一个)中我们经常走进一个U形的胡同,对同一件事或人会经历完全相反的转变。
咖啡于我来说,一直到去年的某一天的确陌生了26年,现在我已记不起我为什么会喜欢上喝咖啡;人很奇怪,如果说我们是完全自主的生命体,那是什么原因让我们经常做出违背个体习性的决策?
2016年的三月,我在新西兰南岛的格林诺奇小镇的咖啡馆喝了我人生中第一杯真正意义上的咖啡,并非好奇也并非想喝,实属装逼之举。
那次除了加了半罐白糖仍然很苦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也许我还曾经暗下决心,以后绝不再碰这种自找苦头的东西。
但是我不知道,也许就是那次别有用意的尝试,使得我爱上了这种像是烧焦的豆子般的东西。
似乎事情一直都是这样,在我们不曾意识到时候,某个事件的小精灵已经悄无声息地钻进了我们的体内,并且在里面筑了巢安了家;等我们有天嚼着口香糖在工作或者坐在马桶上看新闻时,叮当!一个声音说“喝杯咖啡怎么样?”“工作这么糟,为什么不辞掉呢?”“我好像喜欢上她了”.....
在我喝完从网上买来的第一包挂耳咖啡时(准确的说应该是第一口),我放下手中的书,站起来,努力呼吸着空气中残留的干咖啡粉的香气,苦味从舌尖慢慢到喉咙变成香味,我第一次经历这种理论上的变化,对味觉变化本身的兴趣在一开始竟超过了我对咖啡的好奇。
是不是我们都喜欢由苦到甜的变化过程?我想应该是吧,过程固然重要,但是我们更希望最终的结果合人心意。
咖啡本身并没有像我第一次吃北京烤鸭一样惊艳到让我欲念不止。
第二次买已经是两周之后,因为我实在觉得看书的时候没有咖啡就像缺少安静一样,在口中那几厘米的变化路程已经不再激起波澜。
慢慢地,苦味在舌尖积累的越多,大脑对它的记忆就越深刻;我意识到,一种全新的味觉体验在剥夺我对其他的味觉体验的记忆,但我后来才知道,那是种人生体验,无奈我们总是后知后觉。
如今我回想,来路依旧隐藏在雾中,但是如果没有来路又何来现在的我,所以雾中我曾经是时间的亲历者,如今的我的缔造者;那些模糊不清的认知或许正在真正改变着我们;咖啡从来不治我的瞌睡,也许瞌睡根本不用治,如果真想做一件事情,自然会清醒;我们期待一件事情对我们带来改变的同时,却经常忘记我们自身的作用。
咖啡于我,是咖啡改变了我对她最初的看法,还是我在咖啡香气飘进我的鼻腔时改变了与她共舞的步调?我不知道,我也不用知道,生活中已经有足够多的事情,我们根本不知道是如何开始的,但我们却已深陷其中。
剥繁求简,我们便可如禅宗理念一样透过缭乱的表象,一眼望到诸事的本源;在我期待咖啡能够给我带来种种生理或精神效益时,竟不知这种期待已然抢先一步将我俘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