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七月,是麦熟的季节
生活在城市里的人们,对于季节的转换,感触不深。冬去春来,寒来暑往,远处的山头白了绿了,路边的花儿开了谢了,身上的衣服添了又减,岁月的热情由浓变淡,酷热严寒都是烦恼,春花秋月一样感怀,每天走着同样的路,做着同样的事,生活一成不变。
农村的人,数着季节还不够,把每一季的节气也分的清清楚楚,不同的节气种下不同的作物,耕种,浇水,除草,收割,按部就班,不可错过时节,更不能乱了顺序。重要的节气,还要精心准备一顿特别的美食来纪念一下:播种时的希望,灌溉时的汗水,收获时的喜悦,吃喝拉撒,喜怒哀乐,都被季节的风霜雪雨牵引着。
在我离开农村老家,到千里之外的城市里生活也快20年了。直到现在,我一直把自己当做一个暂别家乡的游子,从未停止过对家乡的挂念和关心,就像每当我看到我生活的这里下了一场好雨或降了一场大雪,便会忍不住感想:我的老家,是否也受到了老天爷的这般恩惠,若是如此,那就太好了;每次给老家打电话,除了问安也会根据时节询问一下家里的农活,庄稼种完没有?浇过几次水了?长得怎么样?收成好不好......大多时候,这样的电话我都打给家里的二哥,他牌气好,对这种无聊的交谈还是有点耐心,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慢慢发现,每次说起家里的农活,他也逐渐的对我轻描淡写起来农村,每天都在发生着变化;种地,已不是今天的农民赖以生存的唯一途径;农活,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劳累警重了。我在农村生活了十几年,千过各种农活基本熟悉了每个季节农民劳作的规律和艰辛。每年七月,当我顶着炙热的太阳满头大汗的走在城市的街道上,一种熟悉的感觉就会涌上心头,老家的麦子成熟了,离家前的那一次次热火朝天收割场景,至今想起,都会热血沸
腾!
老家武威,是个农业城市,土地肥沃,雨水相对充足日照时间长,非常适合农作物生长。而小麦是这里最重要的粮食作物。粮食,本是一个相对概括的农作物名词,在这里,人们直接把它拿来作为小麦的名称,以显示小麦在所有农作物中无可替代的霸主地位。而由它磨出的面粉,在人们变着花样精心制作下,也成了武威人祖祖辈辈最习以为常却难以割舍的生活主食。芒种过后入暑,一年中最热的时节来临,也是老家的麦子成熟的季节。从春天耕种到阳历的七月收割,比北方其他地区的冬小麦整整晚了一个多月。
麦田随处可见。村子周围,道路两旁,白杨树下,沙窝旋里。阳光和土地给了麦田灿烂烂的色彩,太阳的金色和大地的土黄。成熟后的麦子日长到半米多高,发黄的叶子耷拉着,麦杆显得格外挺拔,沉甸甸的麦穗在麦杆顶上摇摇欲坠,阵风吹过,麦田扬起一层一层的麦浪,唰啦啦的声响清脆而响亮,回荡在田野里,秋田还未成熟,一条条的绿色夹在麦田之间,蔚蓝的天空像一面镜子,把麦田映衬的更加灿烂炫丽。
心急的人们早早来到麦田转悠,勘察麦子成熟的情况。随手抓过一束麦穗来,放在手心,双手合掌,用力一揉,摊开另一只接在下面,将揉碎的麦穗倒向另一只手里,用嘴轻轻一吹,麦壳和麦芒飞了出去,饱满而崭新的麦粒像一粒粒刚出土的金子,第一次呈现在人们面前,数一数,再捏起一粒放在嘴里咬碎了,清新的麦香里透着一丝淡淡的土生味,熟悉的味道,也是满意的味道,将剩下的麦粒装进口袋,背着手走向另一块麦田..
镰刀和磨刀石早已准备好了,打场用的工具该补该修正在进行。沙窝旋里那块地的麦子可以割了,吃过晚饭,把镰刀磨的锋利了,明天早上就可以收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