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狸祠下,元嘉草草

辛弃疾有一首非常著名的词,《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下半阙为: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
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
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
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辛弃疾雕像,位于长沙市营盘街,当年他建立飞虎军的地址

佛狸中的“佛”音bì,而不读fo。近代有学者考证应读fo,但未被主流学者接受。

魏太武帝拓跋焘,鲜卑名“佛狸伐”(一说是字,一说是乳名)。“佛狸”是官号,在阿尔泰语系中意为“狼”(一说为狐狸的一种)。

拓跋焘

元嘉二十七(公元450年),刘宋和北魏共爆发了三次战争。

二月,北魏拓跋焘南征,沈约在《宋书·索虏传》记载:“焘自率步骑十万寇汝南”。汝南戍主陈宪不到一千人面对十万魏军防守悬瓠(汝南)四十二天。四月,刘宋方面派部队支援,解了悬瓠之围。

七月,刘义隆下达北伐诏书,而在此之前,刘义隆早有北伐之意。《资治通鉴·宋元嘉二十六年》载“观玄谟所陈,令人有封狼居须意。”但由于人事上的失误,这次北伐刚开始时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战果,正是前面提到的王玄谟,导致了北伐的彻底失败。

十月,拓跋焘打退了刘宋的北伐后,随即大举反攻。势如破竹。五路远征军分道并进,从黄河北岸一路打到长江北岸。《魏书·世祖纪下》载,十二月上旬,“永昌王仁攻悬瓠,拔之,获义隆守将赵淮,送京师斩之。过定项城,及淮西,大破义隆将刘康祖,斩之,并虏将军胡盛之、王罗汉等,传致行宫。癸未,车驾临江。起行宫于瓜步山。”次年拓跋焘北返。

瓜步山即今南京市六合区东南的瓜埠山,拓跋焘大军打到这里,对建康(南京)隔江威胁。拓跋焘在山上建立行宫,在此歌舞祭祀,炫耀武功。人们以拓跋焘的名字来称呼,即“佛狸祠”。

除这首《永遇乐》外,辛弃疾还有一首词也提到了“佛狸祠”:

《水调歌头·舟次扬州和人韵》

落日塞尘起,胡骑猎清秋。汉家组练十万,列舰耸层楼。谁道投鞭飞渡,忆昔鸣髇血污,风雨佛狸愁。季子正年少,匹马黑貂裘。

今老矣,搔白首,过扬州。倦游欲去江上,手种橘千头。二客东南名胜,万卷诗书事业,尝试与君谋。莫射南山虎,直觅富民侯。

元代著名诗人王恽也有一首《佛狸祠》如下:

江山照眼舒清眺,千古兴亡堕眼前。
瓜步市长连野戍,佛狸祠古惨荒烟。
柁楼看取平吴日,父老空传饮马年。
此日不须开浊浪,好风都属往来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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