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童年就脾气耿犟,认准理死犟,认不准理也死犟。有一次看到一个游走江湖卖狗皮膏药的郎中表演杂耍,一个孩子的手脚被绑得结结实实,然后用块黑布遮一下,马上就把布移开,此时孩子已经挣脱绳索,无事一般的站着。我就想,这么简单,如果自己被绑住,肯定也能挣脱的。
我幻想了几次,就以为自己真的有了这样的本领。一次我的姑母来我家,就向姑母吹嘘起来,姑母不信,就当起真来。我竟然让姑母捆了起来,手脚被绑,动弹不得,可嘴里还念念有词,说自己一定能挣脱出来的。姑母就把我放在墙角,做自己的事去了。过了一会儿,姑母来问:“能挣脱出来吗?”“当然能!”我响亮的回答。一会儿,姑母又来问:“能挣脱出来吗?”“当然能!”声音轻了许多。姑母说:“你只要说不能挣脱出来,我马上就放你。”我就是不说。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流泪了,姑母又问:“能挣脱出来吗?”“能。”声音更轻了。我就是不承认,过了好久,姑母只得假装到门外做事,母亲“偷偷”的帮我松了一些绑手的绳结,我挣扎着解开绳结,总算真的挣脱了。事后,我第一次意识到,是姑母给我面子,尽管我是不懂事的小孩。
我曾经上台演出过节目,那是唯一的一次,演是著名的《洪湖水浪打浪》。那次是“六一”演出,有歌舞,有小品,有独唱也有合唱,节目丰富多彩。歌舞《二小放牛》是当时一个很精彩的节目,我经常唱那几句歌词呢:“牛儿还在坡上吃草,放牛的却不知道到哪儿去了……”还记得有个小品节目,班里一个男生扮演的是女生角色,演得很是到位,令孩子们捧腹大笑。那时的文娱演出仅仅是班级里或者是学校里搞,很少有出校门的。即便如此,学生们都是非常认真的,也极其投入。我极少上台演出,那次我演出的节目是歌舞《洪湖水浪打浪》,就是这次登台让我久久不能忘怀,很久以后,还会当时的动作呢!两脚横向移动,步幅很小,动作很快,就像船在水面上行走一样。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走路经常想横着走。
学校也放忙假,孩子回到家里,就帮着大人干活,主要是做一些简单的农活,例如,到田里捡麦穗,捧麦帮大人装担子。麦子脱粒后将麦秸秆堆成草垛,是相当需要技术的,一般由老农负责。我有一次帮助伯父堆草垛,伯父老了,不想爬高,就叫我爬在草垛上堆,他在下面指挥。他教的好,我学得精,草一批一批的堆,草垛慢慢的增高,堆草垛尖更需要技术和经验,我在伯父的指导下,把草一层一层的从四周堆到中间,形成高高的“帽顶”,很漂亮,也很密实。伯父表扬了我,其他人也齐声称赞。想起这事,我就一直很高兴,因为在当时,很少让孩子干的。后来在生产队遇到这样的劳动,我就经常堆草垛了,而且堆得越来越好。我能堆很好的草垛,我一直骄傲着。
童年是幼稚的,也是纯真的。现在退休在家,每每想起童年,就一个人傻笑起来,很是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