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终于安下心来,静静的坐在机位上歪头向窗外看,飞机已经升到云上面,不再有微微的颠波,稳稳的飞行着,母亲就在身后,也是靠着舷窗的位置,努力的睁大眼睛向窗外探望,只剩下惊奇,没有了刚才起飞时的紧张。这是父母亲第一次坐飞机旅行,我们将向南飞行,去游览三亚的热带风景。
去机场的路上,父亲差一点儿没有赶上城际火车,眼看开车的时间快到了,他又想大解,我和母亲拿着行李先上了车,侄儿陪他去卫生间。母亲焦急的一直埋怨,嫌他总在关健时刻"掉链子"给人制造紧张空气。我想,父亲这个"病”是不是与焦虑有关呢?越紧张越害怕来大解,一直担心,结果惦念着,惦念着,它就真的来了。我安慰母亲,不用着急,赶不上这趟车,他们可以坐下一趟,反正飞机起飞的时间还早,我们已经预留出非常充足的时间。
当下发生的,必是该发生的。
距开车时间还有五分钟的时候,父亲与侄儿上了车。
离了大地,总有一种不踏实感,其实我的紧张感一点儿也不逊色于父母。飞机刚刚起飞时,我紧抓住父亲的手臂,直到飞机升到了高空中,平稳的飞行,我才松开手,长出了一口气。
飞机在云端上行走。舷窗外,洁白的云码起垛,在烟波茫茫的云海上变幻,一会儿是望也望不到边际的大海,一会儿又变成一座座皑皑的雪山,飞机忽而升起,忽而落下,行走在云端上,穿行在云垛里。
下午五点四十分,飞机落地,三亚地表温度摄氏二十九度。机上乘务员已经提前做了预报。
太阳已经西斜,天空露出暮色,民俗村的司机肖师傅来接我们,车一路西行,我望向窗外的余晖,沉醉的霞光已渐渐的褪去红晕,即将在漾漾的微熏中睡去。道路两旁的树飞快的向后退去,一个戴着斗笠,挑着担的人正在穿过公路的桥洞,他的身影与周围的景色融在一起暗进夜色里。
三亚的夜晚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