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写了一个系列——《我的母亲,她是姐》,可能看过的人对我的母亲有了一定的了解。今天,我要再给大家讲故事,这个故事的主角是我的二姨,比我的母亲大三岁的亲姐姐。
我的二姨,出生于1953年。如今64岁的她也是三代同堂了。如果是在一般的人家,外人会说“多幸福”,但或许了解的人说幸福之余还会说一句“终于熬出头了”。
没错,是终于熬出头了!
当二姨和我的母亲还是大姑娘的时候,在娘家——那个并不富裕的家庭,便已经扛起了家庭重担,姥爷病重,给那个家庭以沉重的打击。于是大舅辍学,从此患上精神病,开启了更加苦难的一生(见《我的母亲,她是姐》系列)。母亲读完高中放弃考大学回家劳动。后来,二姨嫁人了,嫁到了距离娘家不远的村子里。据说姨夫是个特别好的人,长得帅不说,人的性格特别温和,对人特别好。后来女儿、儿子相继出生,过上了儿女双全的幸福生活。但是,如果能一直那样幸福下去的话,就不会有今天我的讲述,人们也不会说“终于熬出头了”,我介绍姨夫的时候不需要用“据说”这个词。事实上,我从来没见过我的二姨夫,我听到的都是传说。
在二姨36岁的时候,姨夫便患了白血病离开了人世,离开了他心爱的妻儿。去的人撒手人寰,彻底解脱了,但却留下了一位母亲、一双儿女和未来十几年的痛苦和煎熬。
为了一双儿女,二姨没有再婚,怕继父对她的孩子不好,与其那样不如自己一个人带。于是,几亩薄田、养猪、卖对联、卖元宵外加打工,二姨一个人把两个孩子培养成了大学生。
记忆中,这样几件事情记忆颇深。如果不是毕业后这一年经历了挫折和坎坷,体会了生活的艰辛,我是无法体会艰苦和有时候的无奈。
第一件事,有一年腊月二十八,母亲和二姨在她村里的大街上卖对联。还有三天过年了,白天买对联的人特别多,根本顾不上回家。事实是,家里的母猪快要生产了。晚上回答家里听到猪圈里有小猪仔叫的声音,跑过去一看,这头母猪早产了。争气的它一下子生了17头小猪仔。本该是让人高兴的事情,但由于三九天的寒冬腊月里,小猪仔子们冻得奄奄一息。于是二姨和母亲急忙把小猪仔们拿不穿了的衣服抱出来,放在家里炉子边,抱在怀里捂着,期盼着能活过来。但是太晚了,最终十三只一只都没有活过来。抬着桶埋到了村外。据说,当年小猪仔价格特别好!(ps:二姨女儿,我姐写得一手好字,卖的对联的一部分是她手写的,卖的特别好。)
第二件事,腊月里卖对联,正月里紧接着卖元宵。有那么几年每年都是在我家这边卖。或许因为这边人比较富裕,买的人比较多,或许因为母亲是老师的缘故,人的人比较多,总之市场还可以。不仅在大街上摆摊儿卖,还挨家挨户给人送。大舅拎着篮子带着我(天生与众不同,我家这边的人一见我都是我是谁家的)“做广告”,或者是母亲带着我,或者是二姨家儿子哥哥带着我,挨家挨户送(这不就是外卖或者说送餐的前身么?原来我很小的时候就体验过了,哈哈!)。不知道被拒绝过多少次,不过也卖出过很多,或许因为人需要元宵,又或者是因为我。
第三件事,除了做小买卖,还给别人打工。二姨做饭特别好吃,我尤其爱吃她做的拉面。也因此有人看中了她的手艺,让她去地税局给员工做饭。刚开始地税局在一个环境不太好的院子里,二姨只管做饭。二姨为人温和热情,单位的人亲切的称她“大师傅”。再后来,地税局搬到了一幢独栋别墅,晚上需要人看着。二姨便又接了这个活儿,白天自己劳作,晚上去地税局住。一个人孤独了,用地税局的电话给儿女,给母亲打电话,一打就是半小时四十分钟。或许地税局的人不知道每个月高昂的话费是怎么花掉的,又或许人家知道不说而已。我们每次去二姨家也都和她住在地税局,那里有乒乓球桌,有好吃的,有舒服的空调和暖气。就这样十来年,不仅每个月拿工资,还省了二姨不少水电煤和电话费。
除此之外,记忆中,小时候到农忙时节,周六日都会随母亲去二姨家地里帮工。种玉米,收玉米;种小麦,收小麦;种辣椒,受辣椒;种西瓜,收西瓜。夏天西瓜成熟的季节,和我哥在田间搭个帐篷彻夜看着瓜不要被偷。记忆中,也不是记忆中,到现在依旧是,金钱对于二姨来说依旧是“心病”,即使现在儿女都早已成家反哺她多年,她就是不愿意花孩子们的钱,做事情第一位想到的还是钱,要节约,甚至为了不花钱而苛刻自己和身边人。在这次大舅病倒之前,二姨依旧在自己打工,自己养活自己。迫不得已,辞了工作和母亲一起在省城照顾瘫在床上的大舅。
如今的二姨,“功成名就”!多年来独自支撑一个家有功,独自一人历尽千辛万苦养大儿女有功,十几年来照顾大舅有功;而她的名永远印在她的儿女、我们这些外甥和了解她情况的人心里......
什么是励志?我人生短短的二十五年,经历了寥寥几次挫折不放弃就是励志么?不是!那什么是励志?励志的人,他在困难的时候比你能接受,比你能坚强,比你能勇敢,比你能宽容,比你少抱怨,比你少担忧,比你少郁闷,比你能坚持......这,才是励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