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砰”的一声沉闷又带着强烈震动回音的关门声,七七的心又跌落到了谷底。
现在是夜晚11点17分,就在刚刚,七七被浓烈的酒精味熏染得无法呼吸,她略带柔弱地跟身边躺尸的大飞说,她实在受不了这个气味,胃里在翻腾作呕。
说了几次,大飞一动不动。
七七在第N次试图找寻一种可以躲避这种气味的方向无果后,委屈地坐起来呼出一口疲惫的叹息。
突然,大飞猛地起身,重重地摔门去向次卧。
留下七七对着墙角模糊的小夜灯思绪万千。
七七在想,或许在大飞的心里,忍受不了酒精、空调温度高低、通风要开哪几扇窗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不过是女人的矫情。
可是七七执迷的是,但凡大飞在意她和孩子的感受,就不会对这些小事动辄冷战几个月,从不会再过问自己和孩子的一切。
七七觉得自己当时就是忍受不了,再多一刻就会吐得翻江倒海。
七七已经很久不喝酒了,自从在一场自己组的感恩局喝得抱着马桶吐得起不来,又三天吃不下饭只能喝白粥后,七七便滴酒不沾了,也自此对酒精通过人体散发出来的味道特别敏感,闻到就不舒服。
而大飞却好像被基因里的酒精打开了任督二脉,整个人都从酒精里欢脱了,朋友组局从不缺席,自己隔三差五地呼朋唤友,就算自己在家吃饭,甭管什么菜、什么谱,人都能自己来上几盅。七七每次劝阻都会招来他嫌弃地喝止。
而总有些小事,会成为他们冷战的导火索,小到时间久了,七七都忘了原因具体是什么……只是发现,世界那么小,最熟悉的两个人却再也见不到面:一个早出,一个晚归,甚至不归。时间仿佛很懂,巧妙地将两个人可能的遇见完全避开。
只能偶尔从共同的好友那里得到一点蛛丝马迹拼凑而来的讯息,自己还要假装都知道。
只是这次,七七被一种万劫不复的错觉裹挟着,且不说忍受不了酒精是不是自己太矫情,而是这关门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结婚那么久,每次吵闹后的摔门是大飞必备的流程,仿佛是他掷地有声的抗议,却也是摧毁七七心底最后防线的炸弹。
如果爱有回响,应是彼此治愈、平淡温暖。
或许,我们相爱了很多年,却依然不懂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