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周五,时间过得是真的快啊。此时窗外滴滴答答落着雨,偶尔有雨点打在窗玻璃上,声音有点响亮。夜很静。
雨夜,古人有“闲敲棋子落灯花”的闲情,晚自修督修回来的我,沏上一壶茶,漫无边际地任由思绪飘飞,想到了“有用”与“无用”这个议题。
刚才在学校课间休息时,找一位这次周练考45分的女同学面谈,她面露难色地说:老师,我初中以来就这样,好考或难考,我都是考这么点分。然后,她问我:“我们初中老师推荐我看《古诗文鉴赏辞典》,我看不懂,您说看这书有用吗?”
昨天课间也有个同学问我:“老师,您上课讲的一些文化常识,我想挤点时间把它们整理起来,有用吗?”
连续两天被孩子们问到关于语文的某些学习行为是否有用的问题,我虽然可以从容应答,但内心还是有些波澜的。
我们太习惯于以“有用”或者“没用”来判断和决定一件事是否值得去做。而语文,常常是很难这样去判定的,也许某些看似“无用”的功夫,却恰恰是滋养你心灵的养分。
其实,我自己在教材内容的取舍上也常常遇到这样的问题。比如,这周二的语文课,我曾就上什么内容而纠结一番:是评讲上周末练习,还是讲第六单元的两篇加*的自读课?这两篇自读课是散文随笔,而且是第一次选入中学教材的——《读书:目的和前提》与《上图书馆》,前者的作者是1946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德国作家、诗人黑塞,后者的作者是中国的诗人、翻译家王佐良。
讲它“有用”吗?高考肯定不会考这两篇文章的,看似“无用”。后来,我还是决定讲。
黑塞虽然是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但这篇文章完全不板着面孔讲道理,而是以自己亲身的阅读经历告诉我们——获得真正教养的途径之一是研读世界文学,而真正的教养是精神和心灵的自我完善,找到生活的意义,正确认识过去,以大无畏的精神迎接未来;并在文中说到,中国的文化经典如《论语》《道德经》《孟子》《庄子》等给予他的影响。而王佐良的这篇随笔,更是简单地以中学、大学、留学三个不同的人生阶段,图书馆对于他的影响引发感想。
我之所以决定讲这两篇文章,是因为我希望两个班一百多个学生,哪怕只有10%的人读了这两篇文章从而爱上了阅读;同时,也想借这两位名家的散文随笔,让学生知道何为随笔,日后他们也可以有个精神出口,这或许就是这“无用”中的“有用”吧。
这周末继续布置两项“无用”的作业——阅读印发的关于“读书”的三张群文阅读材料;观看央视纪录频道的《苏东坡》一到六集(因为刚刚上完《赤壁赋》,之前上过《念奴娇·赤壁怀古》)。学生说,老师你要在家长群里统一布置这项“看电视”的作业,否则家长会觉得“无用”而不让我们看。哎,又是“有用”和“无用”的困惑。
我真的很怕把语文课上成只讲题目和解题方法技巧的课堂,而如果追着“周练”和“周末练习”节奏,很大概率是会把语文课变成“讲题课”。那样,将是我不愿意面对的面目可憎的“语文课”,当然,这样的讲题课获取分数应该是没问题,可是,学生能因语文的滋养而得到我们期望的素养吗?这恐怕是我们要思考的问题。也可能无解。
夜已深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