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刻在骨头里的故事,那些我们始终要回答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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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睡前总得看几页书,也是在这个难以安心的日子里我读到了蔡崇达的《皮囊》。
读到了他笔下那父亲病倒的生活。终究,到了第四章我便将它搁置到了床头,重症病房里的圣诞节,是他们的圣诞节,可作为一个旁观者的我仍然需要重整情绪,然后再继续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看每一件也极有可能发生在我身边的小事。正如序中那一句:我所看到的不过是,仅仅是人世间每时每刻发生的事。
这每时每刻的事,在心头,在藏起来的担心里,变得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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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信视频里,老妈在牌桌上,要挂断时她让我打电话回家,说是伯伯打电话给她未接到,不知是何事。我很淡定,同时自己很明白我一刻也不敢怠慢,生怕是不太好的事情。于是,打电话回家,询问奶奶的病情,爷爷说:“好很多了,她还是有些头疼。”我带着怀疑去听这一句“好很多了”,总怕这一句带着一丝敷衍与安抚,随着,爷爷的话还有半句,“晚上睡不了觉”。各自沉默了那么几秒,“怎么办呢?”我做着这无用又无奈的回应,像往常一样草草结束了这段通话。
相比当年外婆生病,妈妈试图瞒着我,却被我“逮个正着”,这一次,她主动电话通知了我,我有这个知情权,更多的是一份责任。而我,现在听到“病了”更能坦然地去接受,不像之前的那种波动。我们如同在聊着“今天中午吃了啥”一般聊着亲人的病情,云淡风轻中有着一种都不会去戳破的默契。彼此担心,彼此都把担心藏在心底,小心翼翼地生怕被对方看穿。
好像我身边的同龄人也开始听说某个亲人生病的事情,父母也都在主动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告诉自己,他们以这样的方式在承认他们的孩子长大了,我们都长成了一个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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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回家,我不自觉地说出了一句,“我爷爷的话变少了。”说出口时,自己竟有些想哭,然后还是和奶奶和叔叔两人说笑。晚上,躺在床上,奶奶推开我的房门,还记得白天我说的这一句话,说了声,“爷爷话少,但是还是你回家前在念叨,××这次回来,家里还有没有鸡蛋?"奶奶是怕我觉察不到爷爷的好吧!
她还说:要是没有奶奶,回家都没人铺好床了哦。她总担心没人给我提前给我准备好被子,铺好床,所以她住院时也不让我回家,其实我只是想去医院看看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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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在担心,都在谨慎,不敢表示惊讶,毕竟这是我们始终要面对的问题。很久前从一个朋友那听说另一位好友家里的一位老人去世的事情。我不太相信,但直到现在我也没能向这位好友问出口,也不愿提及与这位老人相关的事情。就当做我们都不知道吧,好好活着,好好珍惜。
在问题面前,无可逃避。于现实,按自己意愿去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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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囊》的37页还有这样两段话:
这样的戏码,我们自己都察觉到,如果突然跳脱出来看,该是多么的不自然,蹩脚甚至可笑。作为不专业的演员,我们越来越难以投入,慢慢有不想演下去的不耐烦。
更重要的是,唯一的观众——生活,从来就不是个太好的观看者,它像一个苛刻的导演,用一个个现实对我们指手画脚,甚至加进很多戏码,似乎想帮助我们找到各自对的状态。
从某种层面来说,在一家人共同面对的现实面前,固有一家人共同处理的方式。在生活眼前,谁也不能去故作玄虚,接受是最好的相处方式。每一个人活着的一天,都是自己赚到的一天,更是亲密的人所赚到的一天,更加快乐地去享受,便是最好。明天,我会回家,这又是我赚到的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