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世界有那么多人
立冬以后,第一场暴雪就来了。夜里,雪下的有两尺多厚。早晨起来,小区单元门都推不开。
雪,盖满了屋顶,马路,汽车……仿佛隐没了一切物体,阻塞了道路与交通。街道仿佛是白色棉被铺成的,长长的冰柱像银制的短剑挂在屋顶、窗沿下,行人的呼吸也化作了一股股白烟。
暴雪第二天下午,在小区单元门门口,离雨搭下面的台阶还有一步远,我正在包里找钥匙,突然一个从天而降的冰凌子砸中了我的后脑勺。
当时,速度之快令人来不及反应,我只依稀记得罪魁祸首是个圆柱形的冰凌子,落地后混在地上厚厚的积雪里毫无踪迹。
瞬间,我大脑一片空白,捂着脑袋抬头望了望,什么人也没有,也不知道从几楼掉下来的,感觉到有点迷糊,我赶忙用钥匙开了楼宇门,走了进去。
接下来的整个下午,我感觉脑袋开始是有些迷糊,接着就开始发涨,摸了摸被砸到的地方,没破,也没起泡,按下去有点疼。我查了查百度问诊,说是24小时内要冷敷,之后热敷。
于是,我用塑料袋包好冰块,外面用小毛巾裹好,放在后脑勺。
敷了一个多小时,确实能感觉好一点。可是,我突然发现额头有点肿,用力按了按,硬硬的,有点疼。家里人给我喷了云南白药喷雾,凉凉的,确实好多了。
一整晚睡得不踏实。早上,原本感觉好多了,可是出了门以后,又开始有涨涨的感觉了。因暴雪公交车没有开通全程,到了市中心就是终点站了。
下车的时候,旁边就是中心医院。家里人劝我,还是查一查放心一点。于是,我请了假,挂了外科普通号。
因为是暴雪中,医院外科几乎没什么人。一个戴眼镜姓杨的男医生接待了我。我介绍了我的情况,他马上就说,去做脑CT。
我只好交了费,去CT室排队。这里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还有几个躺在病床上被推来的急重患者。坐着等叫号的时候,我感觉脑袋更难受了,心里特别紧张。
旁边有个大姐问护士,多长时间能出来片子。护士懒洋洋的说,看等号条。一个老大爷问护士,我是急诊,能不能马上出片子?护士还是说,看等号条。等号条是宝典吗?啥都有?
我看了看等号条,上面只写着下午3点取片子和报告。我问护士,做完是不是医生那边的电脑里就能查到了?护士说,你问医生去吧。
这时,正好叫到我的号了,我走进CT室。做CT的医生很负责,和我确认了两次名字,就怕弄错。
做完CT,我赶忙又回到外科,找那个杨医生。杨医生漫不经心地问:“你刚才来过吗?”
我无语,和他又说了一遍经过。
他说:“我看看吧,电脑里片子不一定能上传。”他看了看,果然没有。
“你下午再来一趟吧,把片子拿来再说。”
“我现在难受,您看,怎么办?”
“片子拿来,才能知道怎么办呀!”
“您下午能在吗?”
“我一天班,一直在。”
“那我可以继续冷敷吗?”
“冷敷没什么问题。”
折腾了一上午,关于病情一无所获,我只好先回家了。
中午休息了一会,感觉舒服多了。下午两点,我又来到医院。打印CT片子的机器旁空无一人。我看上面的讲解,扫条形码打印,没说明是扫哪个条形码。我记得另一个医院是用挂号卡扫的,这里不好使。
我只好问旁边一个患者家属,他说,你得用等号条。等号条果然是个宝典!
拿着片子和报告,我又找到上午外科杨医生的诊室。门却锁着。问了下护士,她说,你找张医生吧。
我找到另外一个诊室的张医生,他看了看片子,说随诊吧,结论跟CT报告结论一样。
我又到一楼服务台打印了上午杨医生给我写的病历单,结论和CT报告一样。
自此,花了一天时间,花了300多块钱,随诊就是医生给我的结论。可我还是感觉脑袋涨涨的,但是心里踏实了。
朋友说,你这是钱花出去就踏实了。管它是什么吧,反正心里踏实最重要。
回来的时候,因为暴雪,马路上只有中间的汽车道清理出来了,行人和车都堵到一起,我在人群里一边走一边发呆。突然,后面有个大哥使劲拉了我一把,旁边一辆公交车与我插身而过。
我吓了一跳。大哥笑着说:“没看见吧,下回注意点。”我点点头,“谢谢您了。”大哥挥了挥手,径直走开了。
也许,别人一个貌似不起眼的举动能让我们感受到温暖,但没有人能真正分担你的痛,你的苦只有你知道。
别人能给予你的,再多,也只是外力。这个世界上所有能使你踏实、强大的都是自己,只有靠自己,你才能真正的踏实和强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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