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永平十八年秋,疏勒城被侵略者团团围住,城外水源地溪流卫被占领,守卫溪流卫的三个将士只回来一个报信的。耿之敬被吊在战车上,浑身血污,早就气绝身亡。
城下熊駑人耀武扬威,落下阵脚,望着城上汉军,发出饿狼似的吼叫。他们只是前进到了距离疏勒城三百步的地方,便列阵围城,却没有进攻。
“放开我!这帮狗贼,让我去杀了他们!”赵半山拼命挣扎着,要冲下城去,抢回耿之敬的尸体。
“半山听令!给你二十个弓箭手,等敌人进攻时,专射他们的将官!”耿恭大声喊道。
“可是,大哥的……”半山还是想冲下去。
“军令如山!违令者!斩!”耿恭又大喝一声。
“是,将军!”赵半山醒悟过来,不再挣扎喊叫了。
“他们为什么不进攻?”一个粗壮的汉子问道。
“这是他们的前军,在等后面的大军。大家做好准备,说话他们就会进攻的。”话音未落,城下敌军有些杂乱,看见阵中不紧不慢出来一匹黑马,马上一个魁梧的大汉,举着一面白旗,来到了城下。不可一世的样子,让城上将士,怒火中烧。
“城上主将听清,我家大王限尔等一个时辰内开门投降,大小人等一律封官进爵,如若不然,踏平疏勒城!”说完却不回去,勒马驻足,仰头轻蔑地冷笑着。
耿恭略一思索,唤来赵半山。然后对着城下那个前来劝降之人,大声喝道:“休要胡说,我等乃大汉守土将士,岂能容你们这些未开化之野蛮军队,占我疆土,杀我士卒,奴役我民。快快滚回去,我们等你攻城,定让你尝尝我大汉守土将士的厉害!快滚!快滚!”
“既然不投降,就出来与我一战。”魁梧壮汉显然要杀人立威,想要震慑疏勒城守军。稍后看城上没有动静,又大声喊到:“谁人与我一战?谁人与我一战?”把白旗扔到了地上,挥舞着大刀。看看没有动静,回马走了几步,仍然不死心,又调转马头,冲着城上大喊:“有不怕死的人吗?出……”
一只利箭,闪电一样穿透了他的咽喉,壮汉扔下了大刀,两手捂住鲜血喷出的咽喉。身子一歪,一头栽下了马。那匹大宛良马,吃了一惊,掉头就往熊駑人阵中跑去。这一箭正是疏勒城神箭手赵半山的杰作,他在城上耿恭身边,早就按耐不住了,直到耿恭拍了他一下肩膀。他拉弓搭箭,根本没有犹豫,利箭呼啸着要了那人性命。
受此一辱,熊駑人开始了第一波进攻。耿恭大声喊道:“八百人,八个百夫长,半山,放他们到跟前,这八个人,一个也不能让他们回去,明白了吗?”
“明白,将军!”赵半山信心十足地说。
面对疏勒城的守军,熊駑人嚎叫着冲到了城下,在快要接近的时候,速度却慢了下来。在他们的想象中,城上早就应该箭雨如蝗。怎么也要发箭杀伤攻城的士兵吧,现在却静悄悄的,一点反击都没有,难道是被吓坏了?熊駑人稍微犹豫,一个身材高大的百夫长带头大喊着:“冲啊!抢进城去,抢粮,抢财,抢女人!”这一喊,唤醒了熊駑人的豺狼之心,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冲到了城下。
耿恭看得真切,令旗一挥,霎时间箭如雨下。赵半山带领二十人的神箭队,专门找熊駑人的百夫长来杀伤。所有队员都朝着有百夫长的地方发箭。先把周围的士兵射死,赵半山再一箭穿心,射杀百夫长。冲到城下的熊駑人,搭起长梯,蜂拥而上。城下的滚木雷石,砸向了熊駑人。没过一会儿,就已经杀伤了大约二百来人。八个百夫长,也被赵半山干掉了三个。熊駑人狼狈逃窜,败下阵来。
这一仗,疏勒城大汉守军,阵亡十八个,重伤五个,轻伤无数。入夜,耿恭把赵半山等六个人叫到身边,他决定派这六个人趁着夜色,把耿之敬的尸体抢回来。
“突然袭击,熊駑人才吃了败仗,防卫必当疏忽。关键是撤退时,你!胡进!”耿恭指着身高体壮的胡进说:“负责背扛之敬。半山断后,用箭阻止追击,其余四人,带着盾牌,遮挡来箭。记着,从右面城墙上来,我自会派人接应。”
“明白了!”
夜已经很深了,熊駑人大帐中,左犁王因为攻击失利,心中不快,喝了酒,此时正在呼呼大睡。围着战车的一队士兵,除了两三个站着,其余都就地躺倒酣睡了。“咻,咻咻”三只箭射倒站着的士兵,六个人迅速抢到战车跟前,杀死几个慌忙起身的熊駑人,胡进上了战车,砍断捆绑耿之敬的绳子,抱着他跳下了战车。
此时,熊駑人号角吹响,金鼓齐鸣,四五个冲到跟前,早被赵半山射倒,其余的慢了下来。很快,熊駑人调来了箭队,箭矢如雨般地射向了抢耿之敬尸体的这六个人。四面盾牌,密不透风,边挡边退。赵半山瞅准机会,还把追在最前面的一个百夫长射了个透心凉。
眼看六个人就要退回城下,却却被四面八方赶来的熊駑人围了起来。如果包围圈再缩小一点,恐怕这六个人就凶多吉少了。突然,熊駑人南面乱了起来,似乎有人在砍杀呼喊,围过来的熊駑人稍微停顿了一下。就是这一停顿,六个人已经到了城下,城上马上射箭还击,赵半山专找冲在前面的熊駑人,一箭一个,箭无虚发。
“半山,快上来!”耿恭在城上大喊着。原来赵半山杀的红了眼,只顾射杀敌人,全然不知其他人早就被城上放下了的绳索拉了上去。赵半山也射完箭壶里最后一只箭,抓住绳子,登上了城墙。
引发熊駑人南面阵型大乱的,就是张大,本来他要和耿之敬一起守住水渠。但耿之敬不想让他一起受难,故意派他去西边沙岗守着,说是怕熊駑人截击向关里方向撤退的疏勒城百姓。后来张大发现撤退的百姓并没有危险,而耿之敬却被熊駑人杀害。白天熊駑人攻城他就看见了,本打算杀出去,跟熊駑人拼个你死我活,没想到熊駑人不堪一击。所以隐藏着并没有出来。
到了晚上,张大越想越气,决定拼死一个人去抢耿之敬的尸体。他明知此去必死,但还是偷偷潜入熊駑人大军周围,伺机而动。果然,当赵半山他们抢了耿之敬撤退被围时,张大杀了出去,霎时间熊駑人被打蒙了,怎么到处都是汉军呢?
当发现只有张大一人时,熊駑人才知道上了当。恼羞成怒的熊駑人把张大围了起来,用车轮战使张大精疲力竭。虽然张大杀死数十个熊駑人,但终于寡不敌众。被熊駑人砍倒,一腔热血,洒在了大汉的土地上。
耿恭将耿之敬的尸体葬在了疏勒城里,坟墓朝向东南,遥望着家乡。带领众将士,单腿跪在耿之敬的坟前,发誓即使拼到最后一人,绝不让熊駑人占疏勒城。突然,号角声声,狼烟四起,熊駑人又来攻城。耿恭带领疏勒城将士,拔剑而起,冲上城墙,怒吼声响彻云霄……
“大汉疆土,誓死守卫——”
“大汉疆土,誓死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