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万 重 谷 底(七)
七
濮阳秋和卢不争分头在庭院周边和谷内找了片刻,并不见人影。
濮阳秋寻思道:这人深受重伤,我昨夜又并未安枕,他悄然离去我竟然毫不察觉,真是咄咄怪事。便问卢不争道:“不争兄弟,昨日那人恢复情况如何?”
卢不争也迷惑,道:“昨日我按照师父医书上记载的方法医治,可能确如濮阳大哥所言,那先生所中的一掌劲力确实不很大,所以医治之后倒是很快清醒过来,但他当时虚弱得很,怎地今早便不见了?恢复的竟然会这样快吗?实在是令人不解。”
濮阳秋皱眉道:“我昨日便觉那人来路不明,底细不清,劝不争兄弟莫要急着救治,兄弟不听,你看他尚未痊愈,便匆匆不辞而别,必是有古怪。不过走了毕竟也好,以免惹来麻烦。”卢不争笑道:“濮阳大哥便莫再埋怨我了,昨日救他是尽我医者本分,我还是不后悔的,便是他现在回来,我也该继续医治,直到他痊愈为止。”
两人正说话间,觉有人走近,濮阳秋抬眼看去,见有六人走入庭院内,所穿长衫与昨日所救受伤之人完全一样,领头两人大概四十岁上下,仪貌不凡,眉宇间露出傲气,其中一人手拿大环刀,刀弓如月,另一人手持宝杖,上面遍缀饰物。
手拿大环刀那人见到他俩,开口道:“不想这谷内竟是别有一番洞天!我问你们,可曾见到一受伤之人在这附近出现?”
濮阳秋情知不好,必是开天派追兵赶到,故作镇静道:“未曾见过”。
那问话之人眼尖,飞身而起,跃至亭中。用大环刀挑起卢不争昨日搁置的脏衣服道:“不曾见过,这衣服又从何而来?”手持宝杖的厉声问道:“人呢?”
那随从四人立刻分头将五间茅草屋及院内角落搜了个遍,未有所获。手持杖的即命令道:“你们两人一组,在这附近找一找,若真找到,一人盯紧,另一人速回来报。”那四人领命而去。
手拿大环刀的踱回到同伴身旁,向濮阳秋及卢不争二人道:“那人是我门中叛徒,掌门严令我们将他押回发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等前日晚追至此处,一掌将他打下山崖,以为他必死无疑,但掌门之令不可违,故下来四处寻找尸首,昨日一天未曾找到,原来这小子竟然命大没死,还能逃到这里。他究竟如何到此,现在何处?快从实讲来。”
卢不争正色道:“不错,昨日是有一受伤之人昏迷在门前,我看他伤势较重,便依医书救治他,他昨晚清醒过来,今早竟不知所踪。”
手拿大环刀的惊道:“你为他疗伤了?莫非你竟识得他受的是什么伤吗?”
卢不争怕连累濮阳秋,忙道:“本来不知,查了医书才知道是‘乾元攻天掌’,便按书上的方法医治了。”
手拿大环刀的怒道:“混账,你既知他被我开天派绝技所伤,竟然还为他诊疗,岂不是轻视我派?纵其逃跑,便是一党,理应同罪。”
濮阳秋抢在卢不争前,道:“两位前辈,我这兄弟天性善良,又不懂江湖之事,只知济世救人,未曾想得罪贵派。万望两位前辈包涵,不要与他计较。”
此时,四名门徒返回,回禀仍未找到。
手持宝杖的那人说道:“二哥,出发前掌门曾和咱们约下日期,让我等不论是否拿到他均须在期满之前回去复命。目前所剩时日不多,我等需要即刻返回。不如将这个糊涂大夫带回,听候掌门发落,我等此行也算有个交待。”
那二哥考虑片刻后点头应允,一摆眼色,四名门徒即要拿下卢不争。濮阳秋左手持剑,右手按住剑柄拦道:“贵派争斗和我等有何干系?两位前辈想要带走我这位兄弟,在下绝不能坐视不理,恐怕不免要得罪了。”
那二哥哈哈大笑道:“怎么?你还要和我等动手吗?我开天派要干的事,谁也阻挡不了,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怎知那天高地厚。”说罢欲迈步向前。手持宝杖的拦道:“何须二哥出手,我来理会。”
只见他一用力,将宝杖插入地面,赤手空拳迈步上前,笑道:“来吧娃娃,且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