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出端溪

音乐-水龙吟

笔、墨、纸、砚合称为文房四宝,是中华民族书法传承的必备用具。在文房四宝中砚台虽然位居殿军,不过因为其材质的关系却是此四宝中唯一能传承万世、经久不衰的。在中国所产的四大名砚中,尤以广东省端砚最为称著。端砚以石质坚实、润滑、细腻而驰名于世,用端砚研墨发墨快,研出的墨汁细滑,书写流畅不损毫,字迹颜色经久不变,无论是酷暑还是严冬,用手按其砚心,砚心湛蓝墨绿,水气久久不干,故古人有“呵气研墨”之说。

端砚始于唐初武德年间,因产地在广东的端州而得名。采集砚石的位置,在肇庆东郊斧柯山边的端溪水一带,所以端砚又叫端溪砚。唐代,端砚大多只是用来研墨。宋代以后,端砚的欣赏价值和文化内涵才渐渐丰富起来。不过端砚的名气,早在唐代就已经传为了佳话。相传唐代某年,端州有一位举人进京参加会试,不巧京城天降大雪,考生们研出来的墨汁很快就结成了冰,而惟独这位来自端州的考生,用家传的端砚研出来的墨汁不结冰。于是端砚的优良品质由此传开,后来端砚被人们誉为“四大名砚”之首。

端砚

唐李贺有诗《杨生青花紫石砚歌》赞端砚:

端州石工巧如神,踏天磨刀割紫云。佣刓抱水含满唇,暗洒苌弘冷血痕。纱帷昼暖墨花春,轻沤漂沫松麝薰。干腻薄重立脚匀,数寸光秋无日昏。圆毫促点声静新,孔砚宽顽何足云!

一块紫色而带青花的端州石砚,何以如此获得李贺的赞赏?首联把赞辞献给青花紫石砚的采制者端州石工,称他们“巧”技赛过“神”功。“天”而可“踏”,“云”而可“割”,把端州石工的劳动写“神”了。“傭刓抱水含满唇”,“傭”是说把石块磨治整齐,“刓”是说在石面上雕刻成型。“唇”是砚唇,盛水处。“苌弘冷血痕”形容砚上青花。青花在水中才显出它的美,此句写磨制雕刻石砚,极言工技之精。“纱帷昼暖墨花春,轻沤漂沫松麝薰。”似写墨之佳──是最好的“松烟”和“麝香”所制;而实则写砚之佳,容易“发墨”。“圆毫促点声静新”由墨写到笔,但还是归结到砚之美。通篇写砚质、砚色、砚型、砚体、砚品、砚德。而砚之为用,又离不开墨、笔、纸,尤其是墨,故亦涉及。它们虽作陪客,却借此衬出了端砚之美。端砚以紫色者尤为世所重,唐代李肇《国史补》说:“端州紫石砚,天下无贵贱通用之。”从此可以看出端砚既是给朝迁的贡品,也能满足广大民众的需求。端砚在唐代取得了重要地位,众多文人皆作诗称颂其质。

提到端砚,就必须知道端砚史上响当当的的传奇女性,“顾女史”,顾女史即清代初年著名女琢砚家“顾二娘”,民间有“陆子冈玉,顾二娘砚”之称。顾二娘本姓邹,是顾德麟的儿媳。顾德麟是制砚名家,“凡出其手,无论端溪、龙尾之精工镌凿者……随意镂刻,亦必有致,自然古雅,名重于世。”去世后,其子顾启明虽然继承了他的事业,但是英年早逝,二娘才袭了祖业,俗称顾亲娘。媳妇承祖业,在清代是稀罕之事。但就制砚行业而言,更为不易。张中行在《月旦集》中对此也表示,端石质硬,切、刻、磨都十分费力,女性砚工十分罕见。由于顾二娘的高超制砚技艺,使得当时的文人都以有一块顾二娘的砚石为荣。清人黄任,是有名的砚痴,与顾二娘交情甚笃,其十砚轩藏砚多出于顾二娘之手。林正青《砚史》也收录了十方顾二娘制砚。

百度百科·顾二娘像

顾二娘的砚雕,首先以清新质朴取胜,虽有时也镂剔精细,却袱纤合度、巧若神工,还善于巧妙地利用石纹的“眼”作为镌刻砚的图案。其次,就题材而言,顾二娘常以虫鱼花鸟为题材,少有山水楼台。

顾二娘绵绵瓜瓞砚是端砚中的极品。砚台的顶部分别雕有瓜叶、瓜蔓以及花朵,砚台的正面是两只相对而视的蝴蝶,蝴蝶的一双翅膀正好就是砚台的砚堂,别有一番情趣,具有极高的历史和艺术价值。砚台的背部雕刻的是一个肥硕的瓜的形状,上面雕刻着各种小瓜,既是绵绵瓜瓞,寓意子孙绵延,人丁兴旺。顾二娘制砚喜欢利用石眼,以眼构图,绵绵瓜瓞砚就是用石眼做蝴蝶的眼睛,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她对于砚石的形状,常常不加以过多的改动,略加修饰雕琢,让砚石保持的天然形状,绵绵瓜瓞砚就是通过薄艺的雕刻工艺,使天然与人工巧妙地结合,使得整个砚石雅致古朴,也体现了女性制砚者的温柔、圆润的一面。顾二娘雕刻绵绵瓜瓞砚时,制砚技艺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是仍是用了三个月之久,这也说明顾二娘只有在揣摩清砚石的质地纹理后方才下刀刻砚。绵绵瓜瓞砚作为顾二娘的代表作一直被后世文人悉心收藏,在砚台的后部,有四方印章,记载了它的传承历史,这四方印章的印文分别为曾在李鹿山处、曾在吟香別馆、北阡和梅溪家藏,李鹿山为清乾隆年间的一任浙江巡抚,也是著名的藏书家;梅溪则可能是清嘉庆道光年间的著名文人钱泳,钱泳也是江苏人,这也就说明绵绵瓜瓞砚一直在中国的南方文人手里收藏,知道新中国成立才被首都博物馆收藏。这方绵绵瓜瓞砚不但让人们领略了顾二娘精湛的制砚技艺,更让后人体会到顾二娘不平凡的一生。

绵绵绵瓜瓞砚
绵绵瓜瓞砚

顾二娘作为制砚者中的佼佼者,也因其特殊的身份,为人所称道。绵绵瓜瓞砚是端砚中的佳品,也是顾二娘制砚特点的最佳体现。一块好的砚石也需要出众的雕工来让它发扬于世,如李贺的诗中所写的一样,采集雕刻欣赏缺一不可。顾二娘可以说是端砚的伯乐,发现端砚之美,通过艺术的加工,使其更加光彩夺目。



参考资料:

1.百度百科·端砚

2.李贺·《杨生青花紫石砚歌》诗词名句网

3.百度百科·顾二娘

4.《国家宝藏》系列纪录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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