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北京,不仅因为从小接受的爱国主义教育,还因为北京确确实实是我们一家的福地。这些年,每一次踏足这方厚重的土地,她都会回馈给我无比的惊喜。
我爱北京,爱她栉次鳞比国际化大都市的炫彩虹霓,也爱她的古朴庄严恢宏大气;爱她皇家园林的金碧辉煌,更爱她宽宽窄窄的胡同里沉淀下来的那份历史的厚重与浓浓的烟火气。
十几年时间,无数次在京或长或短的停留,目睹京城这些胡同,用她一碗碗热粥一间间斗室收留滋养过无数风里来雨里去的人群。他们有朝九晚五“北漂”一族的白领,有早起晚睡辛苦劳作的小贩与打工人,更有那么一群背井离乡赴京求医的病患。
初冬,午后北京的街头,风很大,天很蓝。从协和医院出来,穿过车流滚滚的东单北大街,步入东面那条著名的“外交部街”。
外交部街原来名叫石大人胡同,因明朝权臣石亨的宅第于此而得名。石亨旧第后来成为工部宝源局所在地,清朝在此开炉制造钱币。
1928年,中华民国外交部迁至此地,这条胡同便更名为 外交部街。
“外交部街”,远没有它的名字那般气派,与其称其为“街”,倒不如说是一条胡同更形象一些。
胡同东行一百多米,路北一块上书“双忠祠”的大石,无意间映入眼帘。“双忠祠”,单从字面看就充满了传奇。
双忠祠建于清乾隆十六年(1751年),为合祀两位英雄傅清和拉布敦所建。原有大门、二门、正屋、碑、亭等整组建筑。后来,院内多次改造,原有房屋已无存。
双忠祠中所祭祀的傅清和拉布敦,在乾隆时出任驻藏大臣 参与治理西藏。二人在平定珠尔默特那木札勒叛乱时,遭叛军围攻至死 ,乾隆特为他们在西藏和北京建“双忠祠”。
“双忠祠”东行不远,一座仿西方凯旋门式大门以其恢弘的气派夺人眼目,这就是著名的迎宾馆。
清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裁撤会同馆,在其地兴建迎宾馆,以招待外宾,至1910年建成。迎宾馆是特聘美国建筑师按西方样式建造,主楼二层,楼上有可容五百人的礼堂和一些客房,楼内设有地下厨房及餐厅。以后西部又建一大楼,两楼之上有天桥相通。庭院宽敞,古树繁茂,大门内有精巧假山。迎宾楼之精美华丽在当时罕有。后将其西侧之双忠祠也并入。但迎宾馆未使用多久,清政府被推翻,袁世凯初担任临时大总统时,曾以此作为办公处。1912年8月24日孙中山来京,被安排在此下榻,接见记者,发表演说。孙中山先生离京后,外交部即从东堂子胡同原总理衙门迁入迎宾馆,“石大人胡同”即改为“外交部胡同”。
建国初期这里仍为外交部使用,但在上世纪七十年代被全部拆除,新建了宿舍,只留下一座孤立的西式大门。这座迎宾馆大门为仿西方凯旋门式,整体由灰砖砌筑。体量为品字形,两侧部各有一对立于基座上的石制壁柱,柱身粗壮,无凹槽,有柱础,柱头为爱奥尼式,其上为灰砖砌的檐部。中央为大门洞,洞口上石制水平腰线与两侧壁柱连通成一体。上部灰砖墙上有石砌拱券与两侧檐口相连,成为重要装饰线脚。屋顶为半圆形穹窿,上立旗杆,四周为石制透空栏杆,四角砖砌墩子上立石圆球。大门南北立面完全一样,门洞两侧为门房。大门外两侧有八字墙,门前曾有一对石狮。该大门被废弃后,石狮被移到它处,门洞被堵砌并加装门窗,改为二层,作商店使用。
走在这动辄几百年历史的小巷中,那颗在尘世浮躁的心,会随着你的脚步慢慢沉静下来。
不同的人群,不同故事,在这小巷深处往复交替。小巷,如同岁月铺展开的画轴,四季的风,流年里的故事,都被时光描摹的深邃而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