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尚未消退,雪花还未消融,锐不可当的生机已然袭来。天地苍茫间,梅花重重叠叠浮浮沉沉,阵阵暗香沁人心脾。
我想靠近细细观赏,却见斜斜的枝头上有三两只蜜蜂在亲吻花朵。我是怕极了蜜蜂的,惊叫一声后落荒而逃。跑到一处无人区,我看见两朵梅花正在争奇斗艳,一朵挤着一朵,谁也不让谁,尽情展示着傲人的风采。
南北朝诗人陆凯在《赠范晔诗》中说:“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超山是江南三大赏梅胜地之一,古往今来,超山梅花深受文人墨客的喜爱。吴昌硕在此隐居,他曾说“十年学画梅,颇具吃墨量”,那是自然的。我去过南京的梅花山、北京的中山公园,赏梅无数,但我认为最具中国画韵味的还是超山的梅。
国画的梅,有两种画法:一种是五点成瓣,藤黄居中,墨色描蕊;一种是用墨色勾勒,可填色,也可不填。我画过不加线条的红梅,也画过只用点线勾勒的墨梅。无论哪种画法,都是细细斟酌布局后先画梅花,以确保成品拥有“凌乱美”。我似乎这才意识到梅花的步步为营,即使随性,也从低往高处生长,像那对弈的老者,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掌控全局。
“一枝清气满乾坤,玉骨冰肌绝点尘”,它们是冬日里的靓丽风景,更是漫漫征途上的一丝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