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座山

人生越长大需要思量和顾及的东西就越多,年轻时候觉得时间还很多,可以慢慢熬,可是发现自己慢慢熬的时候父母老了,亲人老了。时间不会等人,曾经壮志雄心都会被吹地烟消云散。当初那个呱呱而泣的婴儿突然成了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或者亭亭玉立的姑娘,他们抑或她们接受教育,读书写字谈恋爱,年少时光总是美好的;有一天发现到了该结婚的年纪,领了结婚证,成了一个家,然后想着如何把日子过好、过踏实,生活的重担一下子压过来,要有房有车有存款,柴米油盐酱醋茶,不经意间觉得周围那个当初爱得死去活来的姑娘或者小伙让人莫名其妙地感到厌倦,然后经历婚姻里无处次争吵甚至打骂,觉得当初瞎了眼看上这样一个人,要是嫁给某某或者娶了某某该多好啊。七年之痒,不想将就的离了婚,觉得凑合的觉得应该生个孩子,这样生活不至于太平静,然后孩子出生了,也许全家上下老幼高兴地不得了,觉得生活又有了新的盼头,这是一件艺术品,一件可以自己雕刻的流着自己血脉的艺术品,剪断脐带,取个名字。这时候又需要考虑孩子的成长,也许这是所有动物的本性,生而为人也是如此。买奶粉、尿不湿……突然感觉工资怎么这么不够花,养家糊口的重担让自己闯不过气来,觉得怎么事事不顺心。如果孩子学习成绩好,内心还有点小安慰,学习成绩不好,年轻的父母开始说教,耳提面授,不要不误正业,甚至开始打骂凌辱,因为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做父母,他们有时候忙到不会去想孩子该如何教育,该如何在生活重担之下抽身出来关心孩子的身心是否健康,不是一味地溺爱就是或者指责。然后呢,开始规划孩子的未来,小学到高中都一样,读书嘛,没什么好规划的,只要生活不愁、读书还行就觉得没什么了,但是孩子之间会比较,为什么你有我没有,你成绩凭什么比我好,父母为什么老是拿自己和别人比较,为什么要给自己这么大压力……然后开始出现两级分化,叛逆的和听话的,叛逆的孩子总是被否定,就会早恋、打架斗殴,早早进入社会,因为没有学历,只能做普通劳工,有些可能从众多劳工中出来担任一定的职务或者自己创业,后来也发现自己花了几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成本才能和有学历的人竞争,然后早早结婚生子,希望自己的孩子努力读书,不至于和自己一样太早经历这些。听话的孩子按部就班读完书,然后父母开始插手你的选择,选择一个比方说以后好就业的、赚钱的、有关系的专业去学习,然后坐等孩子大学毕业,有些孩子大学很用功、有些混混噩噩,原因有很多,然后大学过得很快,孩子要毕业了,有关系的开始托关系、没关系的开始投简历,然后期盼有一家公司收留自己的孩子,觉得工资低也无所谓,自己现在没退休又不需要孩子养活,只要稳定就好,然后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年过中年,长了白头发还常常觉得心累,开始感慨时间过的太快,孩子走了,发觉身边当初嫌弃的人才是陪伴自己一辈子的人,开始规划自己退休后的生活,然后盼望着离开家的人回到家的身影,也突然发现事事无常,身边有人突然死去,有人出生,当初的隔壁家的阿花都已经有了两个孩子,自己开始被人叫爷爷奶奶了。莫名地觉得自己真的老了,开始为孩子操持婚姻大事,到处留心,然后等孩子回家,突然自己变得小心翼翼,害怕失去什么,又有点担心得到什么,发觉当初那个婴儿已经长大了,开始注意自己的言行,害怕自己哪里出错,孩子也开始慢慢理解,也开始经历他们的人生,成家立业,养家糊口,各自之间关系好像变了,因为孩子也有了孩子。然后到了退休的年纪,思量着剩下不多的时间该如何度过,也开始享受一下生活,反正该做的都差不多做完了,远一点的开始为孩子的孩子操心,近一点的开始多和周围老人接触,探索一下别人的人生,最后发现身边父母、多年的好友、甚至伴侣都已经离开,然后开始睡不着,早早起床,要多抓住点剩余的时光,周而复始,发现孩子的孩子也已经长大,人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发现自己生命有了另一种延续,开始回想人生到底有多少遗憾,也就闭上了眼睛,开始另一次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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