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逊·罗尔斯《红色的羊齿草》读书笔记(一)

“你相信是上帝听见了你的祈祷?是他帮助了你?”,“妈妈,我信!我知道他帮助了我,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前几天读了开头,今天全部读完,还真是应景,后面的几十页,哭着读完。上天在新年的第一时间给我这么多启示,让我读完这本书,一定有它的旨意,是什么呢?这是我的出口吗?想起《獾的礼物》里獾平静的和朋友们谈论地下那条温暖的长长的隧道,獾去了那里之后身体变得轻盈自如;这种感觉亦如本书中的那株美丽的红色羊齿草,它长在老丹和小安的坟前,“它从肥沃的土壤中拨地而起,长长的红叶向外伸展,像彩虹一样架在两座坟墓之间。”

网上找了羊齿草,但不确定是不是百度出来的“羊齿植物”——这些植物的名字多以“pteris” 作为词尾,该词意为“羽”,形容蕨类植物特有的羽片状叶,中文往往翻译为“羊齿植物”或“真蕨类植物”,已经灭绝。

故事的最后才点题,有惊艳的效果。

书中说道一个古老的印第安传说:“一个印第安男孩和一个印第安女孩在暴风雪中迷路,冻死在了冰天雪地里。第二天春天,当人们知道男孩和女孩的尸体时,发现他俩之间长出了一株美丽的红色羊齿草。传说里讲到,红色羊齿草生长的地方是神圣之地,因为只有天使才能播下羊齿草的种子,羊齿草的出现表明男孩和女孩得到了永生。”原来是这样,此时红色的羊齿草出现在了本书的主人公比利面前,也是上帝的旨意吧,大概上帝想安慰这过分悲伤的少年,让他心安,他一生挚爱的两条猎犬老丹和小安得到善待,它们在天堂一切都好。

关于作者威尔逊·罗尔斯,书中介绍说他出生在美国俄克拉荷马州的一个小农场里,从小喜欢打猎,常常带着自己的猎犬在故乡美丽的山野间狩猎,猎犬不仅是威尔逊童年时代的朋友,也是他无穷无尽的纯真故事的倾听者。

读到这里,果然证实了我的猜测,这个打动人的故事一定是和作者的真实经历密不可分的。如果这世上真有老丹和小安的存在,那么我们就没理由怀疑和质疑人类与动物的爱以及动物们之间神圣的爱。

这种爱在故事的开头体现在10岁的比利强烈的恋狗情结上,对于生活在“世界上最棒的狩猎区”的少年,他不能容忍自己居然没有一条猎犬,于是他不可救药地、疯狂地、日思夜想地想拥有一条捕猎浣熊的猎犬,然而残酷的现实是他们家一贫如洗,根本不可能有钱买一条上好的猎犬。这倒不是比利的父母狠心,是生活沉重的担子只有大人懂得其严酷性,而孩子只想着那个梦想如何诱人。

父亲看到比利的失望、痴心和痛苦于心不忍,只要买了三只捕兽夹来消解比利对猎犬的强烈渴望,捕兽夹确实也起到了一些作用,虽然它们总是夹住自家的猫萨米尔,让萨米尔痛苦而恼火,可是这三个捕兽夹也经常为比利收获一些负鼠、鼬鼠、野兔什么的,可是比利朝思暮想的浣熊却从未被捕捉到,附近经常出现的猎犬的声音让比利的恋狗情结一天天滋长着,甚至已经成了少年比利心头的一道深深的伤痕。此时,故事有了转机,比利开始了他长达2年的大计划。比利记得妈妈经常给他们读的《圣经》里有这样的话:“你们祈求,就给你们。”于是,在后来的很多日子里,比利都一次次祈祷上帝的帮助,这次是他第一次发出请求,并“灵验”了。他遇到了钓鱼人并捡到了一本杂志,就是这本杂志,让比利的人生从此发生改变。

杂志的一则广告吸引了比利:“纯种红骨浣熊小猎犬,每只二十五美元。”于是,比利的大计划就这么开始了,“我要存钱,我可以把龙虾、小鱼、新鲜的蔬菜卖给钓鱼人;浆果成熟的时候,我可以采摘果子,拿到爷爷的杂货店里卖;冬天,我可以出去打猎”,一个10岁的男孩,想要自己挣钱存50美元买两只小猎犬,可能吗?连父母挣那么多钱都很难办到,比利可以吗?

这时,比利身上的坚韧品质就凸显出来了。他找来一个旧罐子来存钱,“整个夏季,我像只海狸一样兢兢业业地工作着,我到缓缓流动的溪水里捕捉小虾。我用破旧的铁丝做成渔网,拿厨房里的玉米饼当诱饵捕捉小鱼。我把这些捕来的猎物连同新鲜的蔬菜、烤熟的玉米一起卖给钓鱼人。我在黑莓丛中来回穿梭,采摘果实,手脚扎出了血泡,疼得厉害。我还跑到山里寻找其他浆果。这些采摘来的果实被装进小桶,以一桶十美分的价格卖给爷爷。”不仅如此,比利充分利用爸爸给他的三只捕兽夹,辛勤的忙碌,各种小动物的皮毛都卖给了上门收购的皮革商人。

就这样,两年来,比利不停地忙碌着,罐子里终于存够了五十美元。“我成功了!我挣了五十美元!我一边数一边哭,不知道自己到底数了多少遍。”

梦想让少年痴狂,也激发了他身体里巨大的能量,这种能量让人敬畏。虽然比利的妈妈一直苦恼没有足够钱搬到城里,让比利接受“正规的教育”,可是此时此刻的比利所经历的,恐怕是那些“正规教育”下的孩子们,所学不会的品质,所畏惧的挑战。2年,没有几个孩子能够坚定目标,勇往直前。比利做到了,所以他喜极而泣,让读者也忍不住为他鼓掌。

爷爷帮忙订购了两只猎犬,可是这个等待的过程也让比利饱受折磨,他决定亲自去离家三十英里远的城镇的火车站取回自己买的猎犬。他没有告诉家人,为自己准备了点吃的东西就上路了,没有什么人能阻挡一个孩子去实现自己多年的梦想,他一路走着去,不停地走,“我有鹿一样的速度,乡下孩子的健壮肌肉、一颗痴迷猎犬的心,还有坚强的意志。我不怕黑夜,也不怕深山,毕竟我是在莽莽大山里长大的。”

真是个了不起的小男子汉啊!

他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还不忘给爸爸买了外套,给妈妈和妹妹们买了几码布料,还买了一大袋糖果。从未到过城里的他对什么都感到新鲜,一身乡下孩子打扮的他也引来城里人的奇特目光,然后他就来到了火车站,见到了他渴望已久的两条猎犬,“它们的眼睛似乎被光线刺痛了,不停地眨动。其中一只蹲坐在地上,汪汪地叫;另一只吃力地走来走去,不时尖叫一两声。”

这是比利第一次见到两条爱犬的样子,看看我们此时的主人公的心情吧,“我迫切地想走上前去,把它们抱起来。但我一次又一次地试着挪动双脚,它们却似乎死死地粘在了地上,动弹不得。我心里清楚这两只小猎犬是我的,但双脚却无法移动。我的心仿佛醉酒的蟋蟀一样狂跳。我想吞下因激动而涌上来的口水,但喉结也不停使唤。”

是啊,巨大的幸福迎面而来,我们的小比利承受不住。多好啊,在过去2年里的每一天每一夜,比利时刻怀着这个梦想努力拼搏,如今这份幸福和爱也因过去的付出而格外厚重。“我跪在地上,将它俩抱在怀里,脸紧紧地贴着它们小小的身体,不知不觉,眼泪掉了下来。站长似乎察觉到了在两只小狗和这个男孩周围飘荡着某种无形的东西,于是他默默地站在一边,等待着。”

就是这种“无形的东西”将比利和两只小狗紧紧联结在一起,他们互相之前的信任、默契、善意和爱,从此刻就发生了,任由什么都无法阻隔。

老丹和小安就这样成为了比利家庭中的一员,这件事也让比利的爸爸妈妈对比利有了新的认识,爸爸开始像大人一样对比利说话,妈妈也会和比利谈论一些更深的话题,“你相信是上帝听见了你的祈祷?是他帮助了你?”“妈妈,我信!我知道他帮助了我,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果然,儿童是有神性的,在他们身上常常能看到尊贵的基本人性。这是我们成人所丢失的珍贵特质。他们有虔诚的信念,于是就得到了上天的回应。相比一下,成人的理性思维显得多么浅薄和可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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