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热如炭,气闷如锅,刚从抖音视频中明白“杜苏芮”为何方神魔,就在天气预报时得知台风“杜苏芮”将危害全国,我们栾川这个十八线以外的小山城也将迎大雨做客。
在忐忑中想象着,等待着。
“山雨欲来风满楼”,午时,风裹挟着黑云铺天盖地而来,如有十万天兵欲来兴师问罪,天色顿时暗了下来,风也不算肆虐,甚至让人有一丝凉爽之感。午饭后,无数条小雨丝儿从天空飘下,扯起蝉翼般的雨幕,沾衣欲湿,浴面略润。空气中氤氲着山城独有的清凉气。慢慢散去了初知台风来袭时的忧惧。
次日白天安然无恙,黑云也幻化为灰瓷色的阴云,隔断夏日的巨热。
晚饭后心里一直纳闷儿,也揶揄那台风莫不是害怕栾川的大山,绕道而行了。说话不及,听见窗外如鼓键子,哒、哒、哒,不紧不慢,尚有几分从容;继而,急坠成麻,锵锵锵锵锵锵锵锵,居然奏起了“急急风”!顿觉一场恶战即将开始。没想到“杜苏芮”夜袭山城,得有多少人深夜难寐,忧思入梦啊!
骤雨夜里不知下到几时方停。一大早是被大河奔流,浪涛轰鸣惊醒的。开窗望,晴空万里,清新如洗,一副萌哒哒娇媚之姿。再看小区门前的伊河,浊浪拍岸,水声轰隆,似有千军万马厮杀而过,平日里婀娜的水草了无踪影,整个河道只是泛着白沫的黄色浪涛奔涌。刚想牢骚几句,一缕晨曦透过来,似乎替天公申诉,这与我无关。
山城早起的老农在玉米地边捻须而笑“大雨,豪雨,好雨。”打开新闻,外地受困的民众有家难回,皱眉哀叹“暴雨,魔雨,难雨。”
雨,带给人们的悲欢也不相通。
雨最宜听,何处听雨最佳?蒋捷说,歌楼上,客舟中,僧庐下。雨一直在下,从追欢逐笑的少年下到漂泊无依的中年,从前途迷茫的中年下到寂寞孤独的老年,人生一世,又能经几场风雨,寄语世人,何必太痴呢?
雨声满四野,陋室如小舟。静坐听雨,红烛罗帐仿佛前生之事,不知不觉,鬓已星星也。罢罢罢,且向枕席间寻一晌好梦。梦醒时,暑气尽消,当下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