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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相册,看了女儿的成长照片,蓦然惊觉,女儿已经长大成人了。女儿的童年是幸福的,每一张照片上都留下了她灿烂的笑容。
看着,看着,不由得回忆起自己的童年,显得那么遥远,那么单调,却又那么让人浮想联翩。看着现在繁花似锦的老街,虽然恢复古城的一些建筑,铺了地砖,却不能回到童年记忆中的模样。社会发展的车轮滚滚向前,昔日的样子有的已经无迹可循,但脑海中的老街总是若隐若现。
曾经的小城,只有一条街,在我读中学时,才在城南有了一条水泥街,人们称之为“新大街”,最初的那条街自然称为了“老街”。老街是贯穿小城东西的一条青石板路。一块块青石板被人们辛勤的脚步,擦得铮亮,黝黑中闪闪发光。
平日里,每家每户大清早就不约而同地打扫门前和街道。街上几乎看不见人为的垃圾,以至于到外地读书时,有老师到过家乡小城的,一个劲夸我的家乡清洁,安静。
每天清晨,天边才亮起一缕朝霞,公鸡打鸣,老街就开始热闹了。街道两边的屋檐下整齐划一地摆着新鲜的蔬菜。街中间走着挑担的货郎,手里摇着拨浪鼓,一边走,一边叫卖。最有意思的叫卖声要数卖豆花的老太太。穿着天蓝色棉布的对襟衣服,黑棉布的裤子,裹着小脚颤颤巍巍地挑着担,走走停停,停下来就吆喝:“藕花——(舀豆花)~~”,那嗓子又脆又甜,惹得周围顽皮的孩子马上应声学了起来,街上叫卖豆花的声音此起彼伏。父母在旁边的孩子学着吆喝,那就惨了。吆喝的老太瞪上一眼,被父母看见了,屁股的酸爽在所难免。于是,吆喝声、啼哭声霎时又混成一片。
那时候四季分明,科技不发达,每一种蔬菜都只能应季上市。春天,有嫩绿的小白菜,绿茵茵的韭菜,还有令人垂涎的香椿芽。香椿芽要贵些,家家的父母都统一话语告诉孩子们,香椿芽吃了会发病,不能吃。在街上看见了,只有流口水的份儿。
青蚕豆是孩子们的最爱,既能做菜,又能当水果吃。父母买回家里,孩子们总是热心地帮忙剥豆,其实是边剥边往嘴里送。等到做菜时,所剩无几,但是父母也将就做菜,并不追究。
夏天,街上的蔬菜水果多了起来。青青的豆角,绿绿的香瓜摆满了街头。桃子、李子和杏子相继上市了。街道两旁,像是水果竞赛,不同的颜色,不同的形状,不同的味道,随着吆喝声,令你不得不驻足,经不住一番说词和孩子的软磨硬泡,终究是满载而归。
秋凉的时候,石榴、苹果、梨都熟了。石榴是红通通的籽儿,光鲜亮丽。苹果只有两种,一种是白里透着一点点红色的,果肉软绵绵的,很甜,但是汁不多。另一种是绿绿的,时间放久了会变黄,它有一个很酷的名字,叫“金帅”苹果。刚摘下时,吃在嘴里,又脆又甜,汁水正好。变黄的时候,又软又糯,没了汁水,但老人最爱。小时候,只有三个品种的梨,一种叫“扁水梨”,名字是长得扁圆形,所以取的吧。这种梨,蜜甜汁多,是最先成熟的一种。一种叫“酸罐梨”,个头特别大,像一个绿绿的罐子,时间久一点,也是会变黄,汁多,味酸甜,十分解渴。
冬天的老街,显得冷清,买菜的寥寥无几。蔬菜是满眼的大白菜和青蒜以及大葱,有时父母下班晚了,那可就买不到了,只能吃家里能够贮藏一年四季的土豆。
童年的旧时光,是温暖一生的瓜果香,是呼唤一生的乡音,是魂牵梦绕的街头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