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说起高中,很多人都说是三年的美好时光,而我不一样,我是四年!
拿到大学通知书的时候,朋友们一直说这波不亏,起码,一本呢!
准备出发的前几天,都劝我想吃什就多吃点,搞得我好像时日无多一样。
直到吐槽网上的家乡味不正宗的时候,才明白思乡,想念的都是些味道。
看着汽车又一次渐行渐远,车身在地上不断拉长,明白了什么是从此故乡只有冬夏,再无春秋。
厚重的行李箱里面很杂,奶奶亲手做的辣酱,用的是老家特有的小青椒,剁的很碎,腌制过的颜色很难看,我却很喜欢吃。
在学校重复最多的话恐怕是“阿姨,辣椒再放一勺,对!一大勺!”
箱子最侧面是一盒茶叶,不值多少钱。
泡出来感觉像是绿柳抽芽,口感很独特,虽然好像只是秦岭一山之隔,可这边的地里长不出茶叶,买到的也不正宗。
第一口异地的水觉得是苦的,苦得我直想家。
和她说的最多的话是:
今天我在学校看到了一个人,好像你!
2
那年五叔回来了,家里面很热闹。爷爷那时候也还在世,也不会再提当年五叔愤而离家,八年未归的事了。
饭桌上,爷爷说:“你瘦了,在外辛苦了!”
“没有,你看我都变白了!”
爷爷看着五叔的鬓角,是啊!变白了!
五叔给家人带了很多东西,孩子们的零食,老人们的保健品。人人都觉得五叔发达了,只有我知道,他和大家都一样。
“我知道,年过完就回去!”
“借的钱等我挣到了就还!”
“好的,老板,我一定把东西带到!”
“……”
我问“为什么?”
五叔那时候还能揉着我的头发
“我是游子,我也想锦衣还家!”
3
外婆是东北人,却从来没有去过东北。她的父亲是国民党后勤的某个军官,据说是逃难来的这里。
白手起家,取了本地的姑娘,有了外婆。
但外婆一直认为自己是东北人,一个不知道归途的东北人。
她不会讲东北话,但她有一副大嗓门,也许她认为东北人都有一副大嗓门吧。
她很干脆,很热情,很善良……
也许,东北人就应该这样吧!
“外婆,你咋不回东北看看呢?”
“会哪儿?过几年吧!回去了恐怕也不知道祖坟朝着那边……”
没过几年,外婆身体每况日下。
有一天,妈妈对我说,外婆大小便失禁了!那天以后,外婆穿上了成人纸尿裤!
我想对外婆说,
外婆!这很不东北啊!
4
父母这些年一直在外地奔波,一年到头只有过年才得些清闲。
“儿子,把我们回去的车票买了吧!”
“火车太挤了,买机票好了?”
“机票贵!”
“……”
“一定要回来吗?”
“一定要回去!”
我常说,过年回家花的钱足够我们一家三口去周边小国家舒舒服服的玩一周了!
爸爸说:“你奶奶在家,身体不好!”
妈妈说:“你外婆在家,身体不好!”
“……”
也许这是一种执念,不管多远,父母尚在,总得归家!
5
好像每个人都在想家,每个人都有一个家,无论是心里的,还是现实的。
然而家总是充当着驿站的功能,累了总想歇歇脚,醒了却又总想接着走。
然而我们扮演最多的却不是归人,我们从来都只是在不断经过。
经过生,经过死!
经过相逢,经过离别!
也许我们都在错误的活着?
当我哒哒的马蹄响过,我想我应该是归人,不该是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