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了之后气温又回升了,早上穿了牛仔裤下午又继续穿裙子。阳光逐开天空厚重的灰云之后,露出蓝天白云,简直就是另一番天地。我常常会惊讶地感叹这其中完全不同的差异,尤其是那种甚至就像幻觉似的不真实感觉让我惊叹。阴雨天天空灰蒙蒙阴沉沉时,回想蓝天白云就像不曾存在,纯属自己的想象一般;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时,天地一片灰蒙蒙又像是自己虚构的情景。
推而广之,四季的变化也是这样,从春暖花开烂漫,到盛夏骄阳似火,秋天色彩斑斓,冬季一片肃杀白雪皑皑,差距那么大。在四季分明的地方不同季节是那么不同,在南北相反的地方,同样的时间一切也那么不同。这种气候造成的差异,也让我常常感叹其中的奥妙,觉得太阳真是很有威力,带来这么巨大的变化。
偶尔和别人说到这个,都会得到失望的反应,多数会说这有什么,自然规律本来就是这样啊!难道本来就是这样的事情就很平常,就不觉得神奇吗?可是他们觉得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没什么了不起的。就像有一次路上看到异常美丽的满月,我不由得惊叹的时候,有人说那有什么看的,月亮每个月都有。可是每月都不一样啊!也有阴雨天看不到的时候,即使每月都能看到,那你又没看,看也不觉得美。对这样的人来说,月亮是不是就可以说根本就不存在呢?
最近草坪上的草长得很旺盛,比盛夏暴晒之下更有生机,一派蓬勃之气。前段时间被割过一次,现在又长起来了。希望秋天再不要动用割草机了,让它们自行疯长然后枯萎。虽然我非常喜欢闻割过草之后青草汁的气味,但又很讨厌割草机。我喜欢用手指揉开草叶散发的气味,比起花香的温柔之气,草叶的香气是凛然的清冽的。有的叶子自然散发很大的气味,有的需要割断了揉碎了气味才喷薄而出。
雨后格桑花开得更多了,在风中轻盈地摇曳。如果是大风,因为花枝纤细而高就会摇摆得非常严重,甚至感觉有倒伏或者被拔起的危险,但却牢牢地抓着地,也不会折断,因此那份纤细更显得柔韧而顽强。疾风知劲草的样子。这么说给它们一个来自高原的名字“格桑花”也是可以的,虽然说格桑花在藏语里是指一切美丽的花。原名波斯菊我也不喜欢,和波斯没什么关系。还有个名字秋英,有一点乡村女孩的感觉。都不让人满意。一直都以为它们没有香味,有一年靠近了去闻,竟然有好闻的清香。
一大片花儿在风中摇曳,风不大,它们还没有到狂乱的状态。我想避开花草以外的东西,就蹲下来仰视拍照,只有一丛花映着天空。想起在川西的时候,在一个山谷里的房子边有一丛格桑花,我把它们拍得就像开放在苍茫大山上似的。那里的云就像浸在水中一样湿润,随时都可能变成雨滴落下来。夜间阵雨之间短暂的停顿时间,看到了皎洁的月亮。
今天看到江国香织说秋天的花孕育着风,在广阔的大地上随风起舞,眺望着它们,自由的感觉便油然而生。那清爽枯淡的氛围是洗净铅华的深沉的美。那分明尚未枯凋却貌似枯凋的情趣,也让人感到自由。那是人的心灵获得解放后的自由的感觉。清澈的心灵和坦荡的双眼,如同旅行者那般自在,那般带着久久徘徊不去的孤独。她说希望成为一个像秋天的花一样的女人,在广袤的原野上一支独放,首先那份孤独无助就令人怦然心动。希望有高挑的身材,虽然纤细却强韧刚毅。
她说看到地榆便会想到欧姬芙,她激情地生活了一辈子,是一位将野性和睿智强烈地交融为一体的女子。在照片上看到的她,因为岁月的逝去而越发美丽,光彩照人。当得知姿态质朴的地榆其实属于蔷薇科时,不禁想:哦,果然如此。宛如枯草般舒畅地摇曳在风中,其实却是一种不露声色的鲜妍。我有一本欧姬芙的传记,买了好多年了,但一直还没有机会看,只是知道她一些事情,看过她一些照片和她的画。
清晨读江国香织关于音乐的文字,突然想听 Scorpions 的 Born to Touch Your Feelings。音乐刚刚响起,眼泪立刻涌出。她说音乐似乎触及了语言无法涉及的区域,让心灵得到震撼。音乐总是回响在周边,像细雨般飘然落下,未及思索和感受,便早已沁入心脾。时而得到鼓励,时而受到冲击,时而思绪万千。结果,从中汲取了某种力量,明天又能继续生活下去了。这样的体会,每一个喜欢音乐的人都有吧,真的很神奇。音乐和文字,总是能让人在令人生厌的现实世界里看到一个不同一般的世界,得到慰藉,感到生命的美好,从而满怀憧憬地去欣赏和感受更多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