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 》第2章 苏家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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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宅里一大早就开始了忙碌,上海的苏老板说好今天过来,顾瑞翔带着老刘先去铺子里打点好生意,然后又连忙赶去了码头,临走时嘱咐苏锦好好张罗下家里。苏锦找来管事的李妈,详细交代了诸多事宜,李妈立即指挥一帮丫鬟仆妇忙碌起来。

苏锦起身去美娟房里看望女儿,好几天了,她一直这么茶饭不思,真是要把身子折腾坏了。刚一上楼,正碰上美娟的贴身丫鬟玉儿端着托盘往外走。看见苏锦,她连忙停下脚步,退避在一边:“大太太好。”

“小姐怎么样了?”苏锦连忙问道。

“今天好多了,刚吃下半碗粥。”玉儿指着托盘中的小碗,只是几样小菜还是基本未动。

“唉,你先下去吧。”苏锦叹了一口气,继续向美娟房里走去。

美娟听见母亲的声音,慢慢地披衣坐起,斜靠在床头,轻轻地道了句:“母亲好。”

“孩子,你不能这样难为自己啊。”苏锦在女儿身边坐下,爱抚地摩挲着她柔顺的长发,安慰道:“新龙父母都是知书达理之人,那孩子现在还小,有时候爱胡闹些,等到年龄大了就会稳重的。再说他是独子,你嫁过去乱七八糟的是非也少。李太太那天说了,要是今年过门,你一过去她就教你管家事,以后全部放权给你,其实也挺好的啊!”

美娟听着母亲的絮叨,半天没有说话。她从小乖巧懂事,虽然父母把她当成掌上明珠,她却全无半点小姐脾气:性格温和,知书达理,这一点上,像极了她的母亲。

“母亲,我能晚几年再嫁过去吗?”她抬起头来,恳求母亲。一想到要离开熟悉的院落、慈爱的父母,她的心中就像刀绞一般难受。

“太晚也不像样子的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个道理你该懂的啊!”苏锦继续劝道。

“恩,我有点累了,想再休息下。”美娟无奈地答应着,眼里又开始噙满了泪水。

“那你还是休息吧。”苏锦扶女儿躺好,神情黯淡地下了楼。

还没走到楼下,她就听到了三太太娇杏训斥下人的声音:“小春,小春,你死哪里去了?看看你今天帮少爷穿的衣服。马上要有客人来了,你知道不知道?”

看见苏锦下来,她脸色和缓了一些,走过来对着苏锦抱怨:“姐姐啊,你看这个小春,怎么也教不会,叫她把少爷打扮得体面点,给他穿了件夹袄就出来了,真是没见过世面。”

娇杏刚嫁过来的时候,因为自己的出身,还带着几分小心。自从生了儿子以后,母凭子贵,气焰一下子嚣张起来。

苏锦对下人一向和气,虽然有点看不惯三太太的做派。但是为了家中太平,也不便多说什么。于是劝娇杏道:“小春刚来不久,多教教她就懂了。”

娇杏撇了撇嘴,拉着小少爷进房换衣服去了。尽管有儿子撑腰,她也不敢太过造次,苏锦大太太的身份摆在那里,她还不敢太过分。

苏锦刚想去厨房看看,听见门外人声噪杂起来。会不会是客人来了?这么一想,她赶紧转身向院门迎去。

顾瑞翔带着几位客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他身著长衫礼帽,手里拎着一根拐杖,嘴里还叼着一根很粗的雪茄。在他身后,一男一女两位青年尾随其后,年龄约摸都是十七八岁,衣着打扮光鲜动人。

苏锦连忙上前招呼,顾瑞翔介绍道:“这就是苏老板和他的公子千金。”于是大家相互问了好,一起向客厅走去。

苏家公子苏童和妹妹苏敏第一次来姑苏,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他们俩在客厅里呆了不到几分钟,便结伴溜到了院子里。苏锦害怕招待不周,连忙命令丫鬟小红跟着去伺候。

小红很害羞,不敢上前招呼,只是远远地跟着他们。他们倆兴致勃勃地看了天井,又转身跑进花园,一直跑到了紫藤长廊。他们跑得太快,小红便跟得有点吃力。

苏童觉得小红很有趣,于是抬手招呼小红:“嗨,小姑娘,你跟着我们做什么?你叫什么名字?”

小红脸红红的,说不出话来。苏敏跑到小红身边,拉起了她的手,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太太让我招待你们。”小红终于开口了。

“哈哈,你这样怎么招待我们啊?”苏童嘻嘻笑了起来。“小姑娘,我们口渴了,你去帮我们倒些茶来吧。”

“好的。”小红像是接到了圣旨,连忙转身向厨房跑去。

看着小红远去的背影,苏童向妹妹使了个眼色,两人快速地消失在长廊边的花丛里。

花丛的尽头,有一大片开阔地,一些桂花点缀其间,有白有黄,香气四溢。兄妹两个正要去赏桂花,突然听到有人嘤嘤地哭泣。两人吓了一跳,随后又被好奇心吸引,蹑手蹑脚地向声音寻过去。

在一株怒放的白色菊花背后,他们看到了哭声的主人,原来是一位衣着华丽,清秀动人的美丽女子。那女子哭了一会,马上又拿出手绢,擦拭着眼泪。虽然女子满目哀愁,但是她那梨花带雨的动人神情,深深地打动了苏童,这个还像大孩子一样的青年男子第一次感到有点心疼,他痴呆呆地愣在了那里。

“哥哥,你怎么了?”苏敏推了下他,奇怪地问道。

那女子听到声音,警觉地抬起头,四下看了看,急匆匆地离开了这里。

“你嚷什么啊?人都被你吓跑了。”苏童一下子惊醒过来,斥责着妹妹。

“谁让你发呆的啊?还要怪我,不理你了。”苏敏生起气来,钻出花丛,向原路跑回去,苏童连忙也跟了过去。

刚才还兴致勃勃的两个人垂头丧气地回到客厅,苏锦感到非常担心,这个客人对老爷的生意格外重要,着实怠慢不得。她连忙叫出小红询问原因,小红如实禀告了被他们甩开的事实,她的确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他们。

苏锦无奈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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