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盖利 编译
那时,我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在浅黄色的信纸上写成的信,成了我这辈子所写的爱意信中表达效果最强的。我边哭边写,感觉好像24岁的心快碎了。那封信不是写给男友的,而是写给我的最好的女性朋友克莱尔。我们曾经相处二十年,我相信那封信是挽救我们受磨损的感情的惟一事物。
克莱尔和我从小就是朋友。我的母亲记得我和克莱尔是在他表哥的生日第一次认识的,那时我们碰巧都穿着粗棉裤子和崭新的鞋子,一起高兴地摆弄一块生日蛋糕的包装纸。从那次以后,我们一直保持亲密联系。我记不得有多少日子我们一起在东伦敦初中喝牛奶和做运动了,但我还保存有当时拍的照片,一个夏天接一个夏天,我们一起在教室外的草坪上玩捉人游戏,穿着绿条纹的裙子一起合影。
我的祖母在我16岁时突然去世,那段时间我是在克莱尔家度过的,我们一起睡,同盖一床羽绒被,一起看电影《我的女孩》,一起吃烘豆。克莱尔的母亲要上班,而我的母亲是家庭主妇,所以,我们知道在克莱尔家里可以少听母亲唠叨有柴米油盐的事情。
17岁那年我考驾照没通过,克来尔开着他爸爸的两厢车来接我,眼里满是同情,递给我一盒REM演唱的磁带《大家都受伤》,说她知道我考第二次肯定会通过——后来,我考第二次的时候果然通过了。
18岁,我们在卡布其诺、鸡尾酒和王尔德的作品中认识了新的世界,青春期的我们叛逆地要逃离父母的牵扯,好几次一起离开伦敦,跑到艾塞克斯的郊区。有好几个周末,我们越过中心线,向西部进发,向着我们的梦想:浪漫、成功和独立。
我羡慕克莱尔有艺术家的长发、科学家的头脑、忽视欺凌他人者的态度,她喜欢的欢闹的幽默、别具一格的音乐收藏。她比我大9个月,刚开始的时候这9个月的差距使我们的友谊有中了有更多的姐妹方面的情感。她是复杂、敏感而聪明的。我会惹麻烦,想事情不周全,但是她会帮我摆平,我觉得我们两个在一起永远不会失败。
高中毕业后,我们一起去地中海的伊比沙岛度假两个星期。后来,克莱尔入读伦敦大学学院,并以很多A等级的成绩毕业。我读的是离伦敦65英里的坎特伯雷的肯特大学。毕业后,克莱尔有一年在澳大利亚工作,在那一年快结束时,我忍不住对她的想念,买了机票飞去看她,再和她一起回到伦敦。
我们在布莱克希思一起租住的房子成了滋生女性挫败感的温床。当我在新闻业打拼时,克莱尔在男性至上主义盛行的银行业中奋斗。我们的老板都很苛刻,我们每天都要工作很长时间,工作压力很大。我们的个人生活也改变了。我开始认真地谈恋爱,而克莱尔仍然在享受单身的自由,至少看起来她是享受的。
我们都在努力打造少年时梦想的成人生活,但我们没有注意听警钟:我太关注我的男友,不在他身边的时候就没有安全感;克莱尔在我约会的晚上、在看到我的情人节礼物时,想象我比她幸运。我们不象以前那样友好地、开诚布公地交谈,而是互相争吵、互相抱怨,直到克莱尔生气地搬走。没有了她在身边,我又觉得没有依靠。
我们长达18个月不说话,我忘记了先前的自尊和愤怒,感到情绪很低落。我在生长的环境中知道了男人只是过往,好女人是我们永远的朋友。我是母亲、外婆和三个阿姨带大的,她们都经历了离婚的伤感,知道没有好女人在身边,生活会更艰难。
我想念跟克莱尔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但又害怕打电话给她或去她的办公室,我怕被她拒绝。我想,写信可能会起作用。一封信可以帮我们重新建起联系的桥。克莱尔和我都珍藏着在脸谱和推特之前我们每周一封的信,我知道,我给她寄一封信她一定会阅读的。那封信成了我这辈子当中最重要的一篇作品。我坐在桌前,面对空白的信纸努力地回忆我想跟克莱尔的共同度过的日子,想着想着,眼泪就流下来了。我们曾假装去诺福克海滩学习,实际上只是在那里晒太阳,我们偷偷地和当地私立学校的男孩接吻,我们在艾塞克斯乡下搜寻鬼魂无果而终。
在那封信里,我写道:“我爱想,我想你,非常非常对不起。在没有你的18个月里,我意识到了傲慢是非常不好的品质,我不再想多过一天没有你的日子。”在信的结尾,我问她是否愿意在我们都知道的、圣保罗大教堂附近的的一个酒吧的公共区域见面。
中断与一个最好的朋友的友情,会比中断与男朋友的爱情要难过得多。当我们情绪最低落的时候,我们最需要一个最好的朋友。我焦急地等待克莱尔的回复,她完全有权利拒绝我。但我确信,她也会象我想念她一样想念我。果然,八天后我在信箱里发现了她的回信。打开信封那一刻,我的心跳得很厉害。
耶!她同意在那个酒巴见面了。
我们从那次在酒巴重归于好后一直到现在都是最好的朋友,15年过去了,克莱尔仍然是我的一号女知己,我仍然是她最喜爱的“喜剧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