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少了什么,看着一座座熟悉的楼房一条条熟悉的街道,每个人好像都会去寻找自己的第二故乡,就像我现在这样。
张果出奇地没有出现,只是发了个短信祝福我一路平安,一路上卫星和我都没有说话,以前总觉得等待是最漫长的事,现在觉得等待的时间过得很快,坐在候车室里,我想着很多问题,对着卫星认真说着:“卫星,可以给我讲讲这几年你的生活吗?”
“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我们都变了,不是吗?”
“都是在想你。”
我无语了,不知道说什么,也许是很难过的事吧,所以不想告诉我,他不说话我自己讲着:“这几年的我不听话了,是父母眼中的坏女儿,是老师眼中的坏学生,还好我有一群铁哥们儿,认识她们我很开心,还有我的那些同学们,她们都很可爱,我还当了班长呢,你都不知道我的领导能力有多好,还有啊,我喜欢上吉他了,等你到了云南我弹给你听,我在酒吧打工,我很感谢张果对我的照顾,真的很感谢他。”
“都过去了,以后有我。”
“我是不是太矫情了?”
“没有。”
“这几年你的追求者应该更多了吧,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小学时候喜欢的男生是班上最高的,初中时喜欢的男生是打篮球打得最好的,高中时喜欢的男生是长得坏坏的,啧啧啧,卫星啊你都满足这些,如果我是你肯定要交很多很多女朋友,想着就觉得幸福。”
“难道你不会吃醋?”
“我……”
“我做不到不去喜欢你。”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这样的感情太沉重了,我怕自己会辜负他。
“我只记得你,也只想早点和你在一起,每天都是这样。”
“以后不要那么想我了,换我想你好了。”话说得太快,说完之后我就低着头。
“你没有想我?”他的语气有些不高兴了,我总不能说我和他也是一样的吧,这个怎么说得出口啊。
“还有啊橙子说到了大学女生喜欢的男生就是弹钢琴的男生了,你去了我想这个说法就会变了吧。”
“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什么?哦,你说那个啊,我觉得橙子说得很对啊,弹钢琴的男生很安静,手指很长,想着就觉得很帅。”我脑海里浮现出卫星弹钢琴的样子,小时候的有个玩具就是小型钢琴,那时候的他就弹得很好,我拍着手说着长大后就要嫁个钢琴王子,想着想着我又笑了。
“那又什么,我也会弹,我只弹给你一个人听。”
“不要说大话哦!”
“嗯。”
候车室里响起女播音员的声音,出发的时间到了,我应该走了,我没有回答他,拿上东西上车。
“水星,这些是给你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多了一个漂亮的盒子,笑着递给我。
我想说谢谢又想起他说的不喜欢我对他说谢谢,“你放心吧,到了我给你打电话,还有我记得我们的约定。”
“嗯,你放心吧,我也会照顾你爸妈的,他们也是我的父母。”
“谢谢。”我的眼泪马上就流出来了,我转身怕他看见,迅速走上车不去看他,怕看他一眼就会泪崩,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这几年我也在想你,是你让我更坚强。
随后我收到他回的短信:打开盒子,都是关于我想你的记忆,带着它们等我。
里面装着很多本画册,每一页都是我的样子,开心的我难过的我生气的我,睡觉的我,发呆的我,做作业的我,在酒吧工作的我,在教室弹吉他的我……翻着那一页页的画册我就哭了,怕旁边的人看见了我装作睡觉的样子。
我知道他每天都在想我,他画着我的各种表情;
我知道他每天都在关注我,他记录着我的生活;
彼此的心情,彼此的心跳,我可以感觉到他此刻还在原地站着;
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是这样的;
他什么都知道,只是假装不知道。
到了目的地,东西都没有放好,给他们打电话报告我的平安,路途的奔波并没有让我很累,给橙子一个大大的拥抱,参观了未来生活的房子,张果这人还是很体贴的,房子是木头的,买下来应该花了他很多钱,上面是三间住的,木星的房间在中间,我和橙子分别在两边,还有两间可以放物品,楼下是我们的店,张果擅自做主取了个店名叫“zai等你”,这是什么鬼名字,听着就觉得不好,又不是什么咖啡厅。
橙子已经把菜单的名字取好了,她当时想的是炒饭店,看着她的菜单她要卖的东西还很多,还是坐月子的人怎么有那么多闲心想这些,店的装修我不是很满意,接下来的三个月我们都没有开张,我把卫星画的画全部用相框表装起来,墙壁上全是画,座位是错落有致,留出一个舞台可以唱歌,承接生日宴会求婚等各种活动,其他的时间我在练习炒饭,三个月的时间对我来说还是足够了,甜品师傅是在外面请的,杨师傅做的甜品味道很不错,招了五个人。
卫星说恭喜我成为一家心情解忧的老板娘,我们也计划好了,每天推出不同的心情,我们店的理念就是“分享”。
木星那小家伙越长越快,陈池在他100天的时候联系我了,我告诉他我们在云南,一个周末他出现在我们店的外面,他好像瘦了,他和我都没有提起那次的不愉快,木星那家伙看着他的时候两只大眼睛盯着他,他抱着木星,橙子生完孩子也没有长胖,真不知道我给她吃的那些补的东西去哪里了,橙子把木星交给我,随着陈池出去了。
陈池没有说话,都是橙子叽叽咋咋问着他现在的生活,问一句他也答一句,什么都问了橙子觉得没有什么可问的,久久地她说出一句话:“陈池,今天谢谢你来看木星。”
“我只是路过。”陈池没有什么表情,橙子看着他消瘦的脸,军训后的他黑黑的,云南的紫外线很强,他们的训练强度应该很大吧,他好像又长高了些,穿着高跟鞋的橙子都才到他的颈子,那双眼睛木星和他的一样,橙子说不出什么话,她心里骂着自己变得婆婆妈妈的,不管陈池在哪里都不应该去打扰他。
她故作镇定:“什么时候回去呢?”
陈池忍不住了,旅游回来她就离开了,他天天喝酒,张果把他送到学校报到,开学第一天差点闯祸,张果才告诉他橙子的住处,然后告诉他发生的事,还告诉他木星是他的儿子,他狠狠揍了张果,没有联系过张果,淡定的学习吃饭睡觉,谁都不联系,总是冷冷的,谁都不说话,现在他忍不住了,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一个傻瓜,只有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忘了刚才为什么橙子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他不懂为什么橙子欺骗他还会如此坦然,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个,与你无关吧。”
“也是,那我就不送你了,再见!”对啊,她是他的什么人呢,什么时候走和她有什么联系,都说了只是路过。
只是路过,路过的一个故人而已。
她转身往回走,没想到天都要黑了,听到水星在楼下和陈池说话,她特地换上一条裙子,上面是一件毛衣,还好12月份的云南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冷,但是现在她觉得有些冷了,现在的她更加成熟了,头发烫成大波浪,多了一些妩媚,店里的事基本上是水星在忙,她收钱算账,没事的时候设计衣服,收到张果给她买的很多书,那家伙好像很久没有联系了。
她想着木星水星还在家里,现在应该准备晚饭了吧,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了,怎么走着走着就走了这么久呢,怪不得脚有些痛了,还好是粗跟的高跟鞋,走得太匆忙手机钱包都没有带,不然可以给他们买些吃的回去,也可以打车回去,洱海边确实很美,一群群海鸟,可惜她没有心情去欣赏这种美景,她只想快点回家,那里才有等待她的人。
陈池看着她的背影离去,他想着或许她能转身看看他,他就会原谅她,其实他的生气是因为他吃醋罢了,张果对他说木星是他的孩子是时候他是不信的,张果就那样看着他,也不说话,他打张果,张果也不还手,张果应该伤得很重,但是他没有理由去慰问他的伤情,此刻他听着橙子讲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她一句都没有提起那个时候的事,看来张果也是被她骗了吧。
他也想掉头走的,鬼使神差地他跟在她的后面,他也忘了他们走了多远,她好像忘了带手机和钱包,说不定是她想博取他的同情,她走得很慢,回去的时候已经深夜了,到她们店门口的时候他刚想离开,有个声音冒出来:“橙子,陈池,你们回来啦,没有吃饭吧,我给你们重新做,让你们尝尝我水星大厨的手艺。”
橙子的脸色很不好,好像是刚刚哭过,陈池站得离我有些远,他很礼貌地说:“不了,我先回去了。”
“你回哪里去?不要说你女朋友的家在这里哦,回学校你已经错过车了,明天走吧,今晚好好休息一晚。”
“不用麻烦了。”陈池转身要离开,虽然不知道他们发生什么不愉快,我也不能让他怎么走掉,赶紧跑过去挡住他的路。
“水星,你不用这样。”在他们出去后她给张果打电话了,看着橙子的表情估计也没有和陈池解释什么。
“陈池,你不要以为只有你受伤了,橙子是骗了你,张果是骗了你,我是骗了你,我们大家都骗了你。”
“我在你们眼中是个傻子吧。”
“你他妈不就是觉得橙子没有告诉你这些事告诉我们吧,张果和你是那么好的兄弟,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如果是你你会这么做吗?如果今天站在你面前的人是卫星,你会怎么做?”我问过卫星如果我欺骗他会不会原谅我,他还没有告诉我答案,我一时底气不足,不知道怎么说。
陈池没等我回答,他进了我们店,我刚想进去,就接到卫星的电话,他还没有说话,我就问他:“卫星,你好好回答我如果我像橙子一样隐瞒你一些事情,但是我是想保护你,你会原谅我吗?”
“如果我隐瞒你一些事情不想告诉你你会不会很生气?”
“看是什么事了,应该是开始有些生气吧,然后就不生气了。”
“陈池现在生气也很正常,任何男人都不喜欢自己喜欢的女人与其他男人走得很近。”
我反应过来卫星表达是的什么意思了:“哎呀,原来陈池是吃醋了啊。”
“他们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只有几天就元旦节了,我来看你吧。”
“过了元旦没多久就放假了,丽萍阿姨病情怎么样啊,国庆节的那个手术之后没有问题了吧?”
“刚打电话了,她说挺好的,有张果在我还是很放心的。”
“张果?”卫星没有告诉她国庆节的时候张果也住院了,被陈池打得内脏出血,丽萍阿姨是做了一个盲肠手术,他国庆的时候都是在照顾他们,他很想元旦看到她。
“嗯。”
“那家伙还挺闲的。”
“要不要回去一趟?”
“只留下橙子和木星,我担心……”我和卫星讲着这段时间的生活,多数时候都是我讲着店里遇到的人和事。
另一边陈池冲进去开始找橙子,开始大喊,他走上二楼的走廊,橙子刚从房间退出来,“你要说什么,我们下去说。”
橙子擦身走过陈池,陈池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难道没有什么要对我解释的吗?”
“我不认为要和你解释什么,放手!”
“橙子你还挺有手段的。”
“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孩子睡着了,要说什么下去说。”
陈池不顾橙子的反抗,直接把她抓进屋里,木星的睡眠很好,即使陈池这样大吵大闹他还是安安静静的睡,橙子走过去轻轻拍着他,确定他是睡着了,转过身来就看见陈池那张脸,陈池突然把她压倒在床上,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既然你都替我生孩子了,现在是不是再来一次也无所谓?”
“你无耻!”橙子不敢大声说话。
“我怎么无耻了,我有你无耻吗?你们都说木星是我的孩子,但是,我什么时候碰过你了,你也别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
橙子的眼泪突然流下来了,他不记得,居然一点都不记得,他被人灌下软毒品的酒一点都记不得了吗,这个有让人失忆的作用吗?是啊,痛的是自己,他怎么会记得,“这么无耻的我你应该不削于碰我吧,是不是太掉价了?”
陈池没想到橙子会这么说,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橙子的手已经被他捏红,她漠然地看着他,眼神里什么都没有,陈池放开她的手,离开,下楼的时候刚好和我碰着,没和我打招呼就离开了。
我敲了橙子的门,橙子说她已经睡了,我没打扰她就休息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橙子没有和我提昨晚的事,她已经在准备各种东西了,今天挂出的招牌是:老板娘心情不好,不要惹她!
生意开始红火,我想出很多点子,下午没事的时候在外面辅助周围邻居孩子的功课,大多数都是外地人,我想每个来云南的人都有不一样的理由吧。
渐渐地我喜欢上这样的生活,也爱上这样的节奏感,木星健健康康的长大,我没有在橙子面前提过陈池,我也不敢问她。
她除了不停设计衣服还在想着办法改变我们店的风格,多数时候她记录着远道而来客人的故事,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初识的人愿意和她讲那么多,她说那是一种人格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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