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感来自于一位“简书”作者,看着他写的“刀豆”,让我想起了一桩童年囧事。
一,摘自“简书”朋友的资料
刀豆是纯天然的植物,耐寒耐旱,不需要人工精心打理,不需要什么肥料等,生存能力很强。
每年,他都独自在那里静静的生长、枯萎,第二年又继续他自己的生活。
刀豆,不管是煮淡的,还是炒咸菜,味道都很美。 刀豆+青椒+几片瘦肉+大蒜+生姜+花椒,这道炒菜,简直是美味佳肴,百吃不厌。
刀豆除可以做菜吃外,还有药用价值。
在中医药学上,刀豆性平、味甘,有三大功效:1、具有温中下气、利肠胃、止呕逆、益肾补元的功效。2、对于气滞呃逆、风温腰痛、小儿疝气等症有一定疗效。3、刀豆对人体镇静也有很好的作用,可以增强大脑皮质的抑制过程,使神志清晰,精力充沛。
在农村,刀豆随处可见。在城市,去菜市场买,价格也很便宜。
二、小时候吃刀豆的“囧事”:
很小很小的时候,我们生活在京城的远郊农村,那里人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孩子能接触到的就是,春天的鸟鸣,夏天的蝉鸣蛙叫。
我家在村子的最后一排,打开家里的后门,映入眼帘的是十里麦浪,稻花香;再远处,是我们的县城,那里有楼房,远远的看,和村东的山一样高。
离家一里远的村西边,有条两车道的马路,偶尔会有一辆、两辆军车飞快开过,村里有个驻军司令部;再有的就是赶马车的跑过,因为太静了,车夫清脆的鞭声,嘹亮的“驾驾”声还是能听见; 这条路也是爸爸每次进城上班下班回家的必经之路,也是村里人进城交易的必经之路,有走路的,也有骑二八洋车的。
爸爸在城里的肉联厂上班,工作是看冷冻库房的机器,上一天,休一天。家里有一辆二八的永久牌自行车,是他的“专用座驾”,每次他下班,一到胡同口,车铃会按得“山响”,我们就会像小燕一样飞奔出家里的大门口接应他,实际是为了坐“过车瘾”:
有坐前面大梁的;有坐车座子的;还会有坐后座的,后座偏长,挤挤就能坐2个了。小孩子一般都是坐前面大梁上,大孩子们遇到出门动作慢了的,就只能过把“推车瘾”,扶着爸爸的手,摸车把了,有时就拽着车后座跟着走回家。
我家和叔叔家关系特别好,我小时候爸爸不在家,妈妈得下地干活,那会儿好像还是合作社经济,挣工分。听大人们说,如果没有工分,过年就分不到白面,那会儿只有过年那天晚上才能吃白面做饺子,平时都是吃黑面的,按照现在的话说,就是平时吃粗粮,过年才能吃精粮,呵呵,跟现在正好反着,那会儿的人得“三高”的,脂肪肝的几乎没有。
叔家的弟弟比我小三个月,老婶就和妈妈商量着,她们俩轮流去队里上工或者留在家里喂孩子:我和弟弟是两个妈妈的奶一起吃,一个大坑一起睡,一起玩儿。后来又有了我家二妹和叔家青妹,她们出生差了27天,不到一个月,喂养方式和我们小时候差不多,区别是我们大的可以帮忙看小孩了。
在后来,家里又有了小妹妹。她是早产儿,特别小,出生时老婶和我们笔画着说,还没有筷子长呢,头发黄而少。老婶过来帮忙照看:这是“小毛三”呀!就这样,这个名字,奶名,跟了小妹四十年,搞对象,结婚,生子。现在孩子都十几岁了,家里人,村里人,还是有挺多的人叫她这个小名,叫惯了,不好改,有时刻意改,大名到嘴边又上忘了。有时孩子也跟着喊着玩儿,小妹也就笑笑,轰着:“一边去”,就过去了,大家都习惯了!
叔叔是老师比较忙,妈妈和老婶得下地干活,我爸爸在家能陪我们的时间就相对多一些。
这样,印象中 叔家弟弟,妹妹常年都长在我们家,他们两个,我们三个,一共5个,可热闹了。
爸爸当过兵,去过朝鲜打过仗。他是炮兵,就是电影里往炮筒里装炮弹的那种。
爸爸是个很能的人,他以前在部队,好像那特别锻炼人,至少我们几个孩子都这么认为的。
衣服脏了,他泡在盆里一会儿洗好晾干了;被子脏了,他几下就拆开,隔天就又做好了;和面、做饭跟变戏法一样又快又好;居然他还会补锅,家里的脸盆,烧饭的大铁锅,凡是破洞了,他都会用铜钱或者铁皮把洞洞补上,又可以用好多年他说那叫“锔锅”。
他有个讲卫生的好习惯,只要他在家,桌上,地上肯定没尘土,院子里也是要找根木棍,找片树叶都不容易。为了保持战果,他会带着我们一起做,像军官给士兵安排工作,还带检查的,可好玩了,谁做完了就举手报告,他也回还礼。
大家这样跟屁虫一样追着我爸爸,除了跟他在好玩儿外,还有一个小秘密,原来是他原来在部队做过炊事班班长,会做好多好多好吃的。
爸爸是个闲不住的人,除了上班,回家帮妈妈干农活,收拾屋子、洗衣服,还要负责我们这堆“小尾巴”外,还忙里偷闲的抽空把自家房子后面,村里队上分给各家各户的自留地,没人要的地边,买了点豆角的种子撒上了。
那时农村的夏天,上面的天是蓝蓝的,鸟儿在树上唱歌,蜻蜓、蝴蝶在空中飞舞,青蛙,蚂蚱在田间,上窜下跳,到处都是一片碧绿,远处田间的农民成了大自然绿色世界里移动的装饰。
豆角发芽,长大,开始爬腕时爸爸用长的,粗的没用的树枝枝木棍拼了一个长长的三角木架子,用绳子固定好,插在地边走路不碍事的地方,让豆角的芽自由的发挥,能上多高就多高,对于有些体力特别好的蔓在木架上面探着没地爬的就给它拉下来,在三角架子上绕一圈。
豆角秧爬满了三角架,浓绿的叶子,淡绿的藤丝,一天一天的,开始开花了,有红紫相间的,有紫白相间的,还有白黄相间的小花,和叶子捉迷藏,为了享受阳光,竞相伸展腰肢,场面特别热闹。
有些花开败了,谢幕,结果了,细细长长的豆角开始挂枝了,手指长短的,小的细长,长的丰满。
我和爸爸去房子后边摘都豆角,做大锅粘卷子炖豆角,豆角是“白不老”适合。
豆角适合吃的很多,不用钻到三角架里去选,站着外面伸手一会就摘了一大盆,很快就够了。
发现边上的刀豆也长得不错,爸爸建议我也摘一些,一会儿回家可以在刀豆里面放点肉馅,裹点面,炸“面鱼”吃。此时刀豆两边是紫红的的,中间是绿色的,大的有些有半个手掌大,要是打开夹肉馅特别合适。
我就选了些面比较宽的,稍微大些的摘了放在了盆里。
回家后,时间不长,热气腾腾的一锅粘卷子就出锅了,妈妈正好从地里回来,洗过手,就带着弟弟,妹妹他们一起吃饭了。
我在边上大声的预告着,一会儿会有“好吃的炸面鱼”,留着点肚子哈!
在那个年代,做饭,油会放得很少,香油要吃,是用筷子沾的,酱油,醋都是小孩去小卖部从大桶里用油壶漏打回来的,家里一年吃次白面饺子都得等过年,吃点肉就更难了。
那会儿买啥,用啥都是“计划经济”,“工分制”,要不是爸爸是工人,妈妈是农民,这在当时可是最佳的婚姻家庭组合,工人是按月发工资,农民在村里是按年结工分的。家里还能有点自由钱,如果父母都是农民的,基本都是以物换物,孩子上学交学费都费劲。
今天的肉,是爸爸在肉联厂,单位改善一下大家生活每人发了些边角料,爸爸拿回家的,已经吃了几天,还剩了点。
那会儿没有冰箱,谁也不知道有冰箱这个东西,冬天天冷,东西多了,吃不了,可以放在屋外冻着,想吃了再吃。夏天,天气热,那会儿有肉要留着,只能多放盐用来“保鲜”。
拿出肉,闻闻,嗯,还行,没味。就用刀剁碎,放香油,味精,花椒粉混合拌好备用。
轻轻地 把刀豆的尖掐去,为了保证另一半边不断,再用小刀慢慢的从一侧这边到那边掀开,这样,就能把肉馅放在刀豆里面,再盖上,比较严实。
看着爸爸熟练的操作,我在一边帮忙,肉馅放在一个小碗里,收拾好的半成品刀豆放在小盘里,我学着爸爸的样子用小铁勺挖的肉馅放进刀豆里面,然后轻轻的盖上刀豆,放在另一个盆里。
一会儿,就做得差不多了,原来扁扁的刀豆,变得鼓起来了,过上淀粉和黑面,就真的和小鱼一样,胖胖的,挺可爱。
我看着,嘴里咽着口水,想着一会儿一定要吃第一个,哈哈,劳动最光荣,哼,他们得后面排队去。
这样想着时,快收尾了,我拿着筷子把剩下的肉馅往一块聚聚,便于收进小勺里。
就在这时,在碗里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有半厘米长的,白白的小虫子,我吓了一跳,夹出来放在案板边上,给爸爸看,他说,再找找,我把剩下的肉馅翻了几翻都没找到,又拆了几个包好的刀豆,里面肉馅也没问题。吃还是不吃?
在那个年代,吃肉是多么奢侈的事儿呀!做好的刀豆用了不少的宝贵原料,爸爸安慰我说,我们原来在外地,有人还专门吃虫子呢!说这是高蛋白,可有营养了,炸熟了就变成肉了,没事的。更何况就发现这一个,有可能是刚刚掉进来的呢,是吧。
就这样,最后达成共识,我说:我不吃,他们吃,我也不说。
随着次啦啦的入锅声,滴滴答答的翻锅淋油声,刀豆“面鱼”在锅里开始游动,由黑白变成金黄,香味儿也屋里弥漫。这种香味通常也就过年那天才会闻到。
家里的“馋猫”们停止了在院子的玩耍,围着锅边看着,大声的嚷嚷着,自己选中哪个,要吃哪个。
上桌,她他们几个,小狼一样,开吃,嘴里吃着,手里攥着,眼睛还盯着,哈嘿了。
一个个嘴边油光,爸爸也那了一个,在嘴里吃着,冲我眨眨眼,我想吃,又不想吃,口水在嘴里越来越多,好馋呀!
眼看着我亲手做的刀豆“小鱼”就要被吃光了,我实在受不了了,果断的拿,应该“抢”到了最后一个,弟弟的手停在了半空:大姐,你不是不吃吗?”他大声的抗议着………
刀豆“小鱼”好香呀!
后来,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有钱了,可以随意买酱油,吃白面了,可是我还是留恋那次的用粗粮,黑面,有虫的肉馅做的“刀豆小鱼”。
我离家也越来越远了,爸爸已去世多年,弟弟妹妹也已成家立业,但对家乡的思念却越来越浓………
后来朋友回忆说: